那年祖父“支前”
文/李守忠
今年是建国71周年。在这喜庆国庆的日子里，父辈们曾经讲述关于祖父的故事，时时在耳畔回荡。祖父虽然不是军人，但祖父在那特殊的战争年代“支前”故事，时时浮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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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祖父李墀，字丹廷，1914年出生。祖上勤勉努力，耕读养家。早些年，祖父在20岁左右，从外地专门聘请师傅，拜师学了一门加工、制作鞋子的手艺。经过打拼，组建成立了当地镇上比较出名的“裕华鞋庄”，从事经营各种鞋制品的加工和销售。经营得体，质优价廉，享得极好的口碑，当时在我们寿光北部家乡颇有些名气，提及王高老槐树底下李家鞋庄，在当地颇有一定知名度。
1937年，日本侵略者侵占我国的东北三省后不久，又很快侵占了华北平原的大部，妄图奴役吞并全中国，把国民变成亡国奴。日寇的惨无人道的“三光”政策，同胞蒙难，民族危机。
那是1939年，日本侵略者对寿北革命根据地，实行拉网合围，驻地清剿，实行“三光政策”大扫荡，对我根据地和游击区进行疯狂扫荡和清剿，妄图一举歼灭我党地下组织和人民武装力量。在炮火连天的战争年代，老百姓东躲西藏，民不聊生，在暗无天日里生活。祖父悉心经营的“裕华鞋庄”也深受其害，有时有家难回，经常躲避战争，流离失所。
我们寿北田柳是土顽“十五旅”的老巢，到处有密探、特务，和日本狼狈为奸，斗争形势极其严峻。进步群众和军、烈属心惊胆战，我党地下组织遭到严重破坏，有不少共产党员被敌人杀害，有的被捕投进监狱。一时寿北上空阴云密布，战争风云笼罩着寿北大地，气氛异常紧张，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听祖母说过，那些年，八路军一个连部指导员，隔三差五地到祖父的“裕华鞋庄”。鉴于当时的斗争形势，指导员的身份是保密的，我们只能在背人处暗暗叫他“党代表”。他一来，祖父就让祖母出去，并让祖母把房门反锁上，他们谈话声音很小，在门外几乎听不见，有时到吃饭时祖母端饭菜也不让进去。祖母为此事也感到很疑惑，也曾试探地向祖父打听过，但遭到祖父严厉斥责：“你以后不要问这事”！
祖母以后才慢慢得知，八路军连部指导员是来祖父的“裕华鞋庄”，动员祖父给八路军做军鞋，祖父是个靠手工艺吃饭的匠人，生性胆小怕事，在那个来回拉锯式的战争年代，祖父犹豫再三。
当时八路军就驻扎在我们村，平时不打仗的时八路军帮乡亲们喂牛斩草、干农活，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帮忙，不但威信高，跟老百姓也培养出很深的感情。信念的种子从此埋在了我们心中：“共产党才是咱农民的军队，能带领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这天，天刚蒙蒙亮，日本鬼子部队开到了村北门，下令开枪开炮。村里一下子像开了锅，子弹、炮弹一起飞进了村。好多房屋被炸塌了，着起了火，哭声四起。 八路军和日军交火，在我们村北门战斗打得十分惨烈，隆隆的炮声随着乌云从北边飘过来，乌云里带有明显的硝烟味儿。逃难的老百姓，推着小车，背着包袱，搀扶着老人，有的妇女还抱着孩子。祖母抱起我的父亲和大伯，和众乡亲匆忙逃到庄稼地里避难，趴在地堑上，生怕有什么闪失。这场北门阻击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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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路军英勇善战，一举歼灭多名日军。在这场阻击战中，祖父看到这个连队的八路军战士们穿的鞋都是用绳子一道道捆着，有的露着脚趾，更令人心酸的是抬下的一位烈士竟然穿着一只鞋。
祖父被这战斗场面深深打动了，对祖母说：“八路军战士为老百姓流血牺牲，咱起码得让战士们穿上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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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时的战争年代，日伪军经常上门进行骚扰，特务也经常盯梢，为八路军做军鞋，是存在很大风险的。祖父遵循“前方打胜仗，后方迎头赶上”的口号变为实际行动，为了赶进度，夜晚挑灯夜战，夜夜到鸡鸣。为了安全起见，避开特务的盯梢，夜晚将窗户用棉被捂得严严实实，生怕出亮光，钉鞋楦也用布包着，以免发出声响。以后都是由八路军指导员夜晚秘密送来布料，趁着夜色取走成品鞋。有时，风声紧，祖父就避开盯梢，用扁担挑着，送到秘密交易点。每次指导员亲切握着祖父的手，激动地说：“李老板，你们的辛苦，武装了我们一个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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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在和八路军作战中，发现八路军脚穿灰色老粗布军鞋，怀疑是祖父的“裕华鞋庄”给缝制的。这天，日军突然闯进祖父的“裕华鞋庄”，敌人给祖父戴上手铐，绑到树上，逼迫交出灰色老粗布料。开始用各种办法诱惑毫无效果，敌人为撬开祖父的嘴，便动用皮鞭对他进行肉体摧残，逼其招供。祖父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摸糊，但祖父咬紧牙关坚持着，承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拒不透露一点消息，直到昏死过去…… 我父亲当时年幼，一岁多，看到我的祖父被敌人鞭打折磨，不顾一切抱住我祖父的腿，哭喊不停，日军顺手将我父亲提起来，踢到了一边。据我的祖母后来讲，我的父亲就是那次经过惊吓，在那个缺医少药的年代，烙下了病根。敌人在用尽了各种手段对祖父严刑拷打审问后，无法获得任何情报。日军随即在鞋庄里，翻箱倒柜，最终毫无所获没有找到他们有用的东西，气急败坏地把锅碗瓢盆砸了个稀巴烂，方才扬长而去。
原来，祖父为八路军做军鞋，早有准备，白天偷偷将灰色老粗布料，藏于隐蔽的地窖中，从而躲过了敌人的搜查。
忆往昔峥嵘岁月，展未来任重道远。提起祖父的“支前”故事，我要把这种精神永远记在心间，以它为明灯指引自己，永远激励着我，继续着、发扬着、传承着这种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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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守忠简历
李守忠、男、1968年10月30日出生，1988年参加工作，中共党员，就职于山东海化股份有限公司纯碱厂，山东潍坊作家协会会员、山东潍坊滨海经济技术开发区作家协会副秘书长、潍坊弥水文化学会会员。其文学作品多次在报刊、杂志获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