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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21-07-23 14:28
鄌郚总编

朱彬占丨儿时过年

  儿时过年
  朱彬占

  我,青少年时期的新年,都是在汶河北岸老家过的。那时候过年,与现在虽然没有大的区别,但也确实不一样。

  辞  灶
  进了腊月门,尤其是喝了“腊八”粥后,我就掐着指头数着日子盼过年。真正体验到“年味”,还是从腊月二十三开始,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小年”。天黑后,爷爷把新买的“灶王爷”,俺那里叫“灶马头”,用两根针“关”在原来的“灶王爷”上面,在下面的风箱上铺上一张纸,放好香炉,再摆上3个小碗,分别盛着大枣、活糖和柿饼(或者软枣),他还拿来一绺早备好的谷草放到“灶王爷”一侧,并放上一碗白水。我问,爷爷,你拿干草干什么?爷爷一本正经地说,这是喂马的,喂饱饮足了马,灶王爷好骑着上天。这时,他便洗洗手点上了三炷香,恭恭敬敬地插到了香炉里。当点上了烧纸后,嘴里还不住地说,灶君老爷,今天是腊月二十三,你拿着钱粮,骑着马上天,向天老爷多美言俺一家的好处,等到年初夕再回来过年,保佑俺人才两旺。这时,我才明白了“灶王爷”两旁的那幅“上天去多言好事,下界来降吉祥”对联的寓义。把纸烧完了,爷爷便说,你们快过来磕头。我急忙跪下,向灶王爷磕了3个头,爬起来棉裤上的土也没打拍,便眼瞅着小碗里那活糖和柿饼了。直看到俺娘“散香”回来,俺奶奶这才把碗里的活糖和柿饼拿过来分一分。当含着那又甜又粘的活糖,我就问奶奶,这糖怎么这么粘?奶奶笑着说,就是专门买那粘的,叫灶君爷吃了不但甜在心里,还要糊住他的嘴,省得他到天上胡说人间的不是。我听了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当听到远处有放鞭炮的时,便马上跑到街上听响,又与小伙伴们玩开了。

  忙  年
  古人诗曰,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刚交腊月,家里人便商量着今年的“年”怎么过,首先是置办“年”,要赶什么集,买什么物,买多少,这是忙年的“大头”,因为得花钱呐。有道是,难过的日子好过的年。庄户过日子,必须得精打细算。至于割几斤肉,买几条鱼,我是不在意的。可是买几支鞭,买多少个爆仗,揭几张画子,我可是最关心的。事实上,我最向往的事,却都往往满足不了我的要求。
  扫屋除尘,这是各家必须做的一件事。吃了早饭后,一家人七手八脚先把屋里的家具、炕上的铺盖等盆盆罐罐的全部搬到天井里。爷爷把一把破扫帚绑到一根竿子上,戴着苇笠,仰着头,扫屋笆上和墙尖上那一年被柴草炝的烟灰,扫上几个来回后,再放个大爆仗震震笆缝里的余灰。奶奶她们就把后窗户上、小墙橱里、柜子底下、瓮旮旯里攒了十二个月的尘土全打扫出来。我们就用玉米皮蘸着水擦洗油瓶子、盐罐子、火油灯上的油垢。等全部打扫干净了,把炕草重新摊好铺上席,这才再往屋里搬东西。
  要说最忙的,当属俺娘俺奶奶她们啦。从腊月二十四,一直忙活到年除夕,主要是为吃而不分昼夜的操劳着。如:先推一两顿煎饼,后做豆腐,蒸糕、蒸菜包子、蒸豆包子为热炕,再发好面,好蒸饽饽、蒸团圆饼,还要蒸鸡、炸鸡鱼等,插空再烙火烧,炒葵花籽、方瓜种。这些说起来很容易,可得提前做好有关的准备工作,我们便占埝推碾啊,一早一晚推磨啊,为图新鲜还揉稽子、磕面鱼什么的。俺娘打秋后就注意留好头遍面,积攒到过年好蒸饽饽,自己吃还好说,可过了年又得伺候客,又得出门走亲访友。
  俺奶奶笃信神,当蒸出第一锅年糕,就先掘出一筷子放到碗里,端到磨顶上敬老天。蒸出的饽饽也是那样,先拿上一个放到“盖垫”上端到天井里,说只有神仙先尝了,咱们才能吃。同时,还教导我们,吃年糕一定不能心急了,还不能吃得太多。

  除  夕
  每年的除夕,是各家各户最忙碌的一天。吃了早饭后,爷爷就叫我和他用牛筐从土场里抬干土垫栏,栏里上上下下铺了厚厚的一层。随后,我背着花篓去背柴火,俺娘叫我专捡那肯着火、不肯冒烟的干豆秸和玉米秸。傍晌天了,俺娘给打好糨子,我与俺弟弟开始贴对联。要先贴好“灶王爷”两旁和上方的“一家之主”,随后贴大门上和门外的“出门见喜”,然后再贴屋门的对联及“福”字。若是看到风不大,就把“过门钱”按照红、绿、黄、紫颜色间开贴到门窗上方;如果风大,那就等到傍黑天时再贴,省得刚贴上就被刮坏了。吃了中午饭,就把新买的印刷年画贴到墙的显眼处,把潍县木板年画靠里贴,把那一对“花瓶”贴到窗户两侧的“八字”墙上。然后就是打扫卫生了,先用条帚把门里门外,打扫得干干净净,直到没有一根草刺和一点尘土为止。再就是挑起水桶,从西门里的水井里,一担担的把水瓮灌得浮溜溜,甚至还要余下一担留着年五更用。过去的窗户不仅小,且都是“长棂子”,采光极不理想,因而俺娘新糊了窗户后,就用豆油将窗户纸油一下,还剪上几个窗花贴上,屋里顿时亮堂多了。
  1958年前,俺家都是扎“天地棚子”。就是在天井里,摆上一张账桌子,周围用一领箔围起来,门口朝北,顶上用一领苇席包好,两边各扎有一个角,就像一顶老虎帽那样。天黑后,爷爷便点上3炷香,嘴里还念念有词,把“天老爷”从天庭上请下来,等到年五更接受人间百姓的拜谒,当他磕了3个头后,便放一个大爆仗,表示欢迎。从年初一开始,每天早、中、晚3次烧香,炒出的菜、下出的水饺都要先端过去供仰供仰,直到年初七“人情日”时,再放个爆仗,把诸神送走后,这才拆掉。
  傍黑天,爷爷就把平时少用的“保险灯”擦亮灌满油,点上挂到屋门口,把天井照得亮亮的。接着,他还把大门口、屋门口和栏门口,分别放上一根碾棍,名曰“拦门棍”,意思是把家里的钱财拦住,不让它自己跑出去。“文革”期间,有人说这是“四旧”而废除了,实际上这是寻常百姓的一种信仰和良好愿望罢了。据说,俺老家现在还有这种风俗。
  看到黑了天,爷爷就用开水烫上一罐子猪食,不仅糠比平时少并且是糨糨的,倒进猪食槽里,把猪放出来,让它吃个肚儿圆。我不解地问爷爷,爷爷,今天怎么喂猪晚,猪食还那么糨?爷爷捋着胡子说,俗话说,猪不过年狗不过寒(食),今后晌晚点喂,年初一早晨就不喂它了。

  守  岁
  除夕下午,俺娘便开始剁馅子、和白面,吃了晚饭便包水饺,不仅白菜馅子肉多,还要包上一些糖的,以显示今年过年甜蜜蜜的。我们呢,就在房屋子的炕上,吃着平时捞不到的炒花生和方瓜种,不时抬头看看墙上那崭新的年画,尤其是那些有讲究的四条屏画子,更是连看好几遍。年五更里,还有一些禁忌,说话行事不能像平时那样随便。如下水饺,破了不能说破了,要说“挣”了。饽饽裂了,要说笑了。黑夜不能乱摸窗户台,谁若摸了第二年要长眼疖子。还不能照镜子,说是能照出鬼来。再是,年五更里烧火不能拉风箱,若“呱哒、呱哒”的拉风箱,惊吓了神仙,后果不堪设想。有时,为了一句话,兄妹们便争了起来,俺奶奶马上制止,并小声说,不许说话,也不要说不好听的,更不能骂人。她还吓唬我们,天上的神仙都下来了,谁若说了脏话,找他们听见了可了不得。我们都信以为真地抬头向窗户看看,真怕他们在天井里听到了我们的争吵声。
  一室儿童喜,满堂笑语温。水饺包完了,俺娘就叫我去天井里放个爆仗,这是我巴不得的事。于是,我赶紧从窗户台上拿起一个大爆仗,用刀割割信子,又拿起一只香,对着灯点上,走到天井里,把爆仗支在地上,用香一点,当看到信子冒出了火花,便跑到北屋门口,两手把耳朵捂起来,只听见“嘭”地一声响了,便喊着真肯响!这时,也不进屋,站在天井里,侧耳听着远处的鞭炮声,若是附近有放鞭的,便一、二、三……的数着。直到奶奶在屋里叫好几遍,这才又回到屋里,爬上炕坐在那里再吃东西。这时,俺娘把锅里早早添好水,换上一个新“软箅子”,将团圆饼、面鱼、年糕、豆腐等食品放上曰“压锅”,“压锅饭”一直吃两三天,甚至吃到“五马日”。
  大约十一点了,奶奶便叫我们脱了衣服睡觉。我们不肯,就囫囵个子躺在炕上,当听到附近有响鞭的了,便爬起来说,奶奶,咱也起来发“纸马”吧。奶奶却说,还晚不了。当听到左右邻有放鞭的了,便靠不住了,就爬起来点上灯,自己坐在炕上。瞧我那着急的样子,爷爷便按照灶马头上印的“喜神”方向穿衣服,起来洗了洗手脸,先到天井里放一个爆仗,然后就用干豆秸烧起锅来(俺那里的风俗,妇女在年五更是不用干活的,并一直沿袭到现在),又把“供仰”菜和水饺,分别摆到“天地棚子”里和“灶王爷”前,将盅子倒满酒,点上了那敬天的“钱币”和“金银财宝”,我和弟弟这才点上盼望已久的鞭,并不时点上一个大爆仗扔出去,尽管鞭炮声把耳朵震得“嗡嗡”直响,但感到这是一年最热闹的一刻。有人说,什么叫过年,过年就是年五更里放鞭炮。我认为,这也不无道理。响着鞭炮,爷爷又在“灶王爷”前点上了烧纸,跪在那里虔诚地请“一家之主”当好家、理好财,请“门神爷”把好门,请“炕妈妈”别跌着孩子……
  有一年,本家族请家堂,我还挎着箢子盛上水饺,去族长家的朱洪武第十一代孙的画像前供仰。
  随后,那就是全家人围着炕上的桌子,在一块儿喝酒吃菜,尤其是炸鸡、炸鱼和韭菜小炒,我最爱吃,因为平时根本见不到的。吃上几个白菜肉水饺,吃上几口团圆饼和“枣山”,肚子顿时圆了起来。当喝着水时,便听大人们讲究本家族过去的一些事情,展望着新一年的前景。

  拜  年
  大家吃过了年夜饭,天也溜明了,俺娘就把我们过年的新衣服都拿出来,把我们着实打扮一番。然后,叫我把大门开开,等到有来拜年的后,再叫我们一块儿搿伙着出去给本族的长辈拜年。当时的考虑,老的有安排,要去给长辈拜年,并且说××过年好、起得早等吉祥语;再是盼望着长辈们给“压岁钱”,那时侯不管是叫叔叔大爷的,还是叫爷爷或老爷爷的,能给个二分或五分钱就不错了,很少有给一毛的。
  有一年,我们去给栋高大叔拜年,还见到了他家一只老母鸡领着十几只雏鸡的奇观,那是一只母鸡腊月天在柴草垛里,没有人的帮助,自己将蛋孵出鸡来的,确属罕见。有人笑着说,今年过年抬头见喜,低头见鸡(吉)。
  要说拜年最早的,当属那些头年刚刚结婚的新媳妇,在小姑子的引领下,新媳妇逐一到长辈家,跪下后,两手捏着一块绸子,在头部上上下下的摆了3次,就算是磕了3个头。
  年初一拜年,大部分是晌午前就结束了。吃了晌午饭,或是睡上一觉,或是去它姓的要好长辈、亲戚、耍好的伙伴家,这可是真正的“晚年”了。同时,顺便看各户的好对联,所谓好,无非是字写得好,再是词好而不俗,像千祥云集、百福并臻,向阳门第春常在、积善人家庆有余,人财两旺地、福寿双全家,等等,真是百读不厌。十几岁的时候,下午都是搿伙着去西场院做游戏,什么打瓦、碰拐、杠房、老鹰拿小鸡等。可到吃了晚饭,各家各户都是一黑天便关门睡觉,名曰年初一黑夜“老鼠娶媳妇”,让那些小精灵过过年。

  出  门
  年初二起床后,各家都在天井里放一个爆仗,这显示着要出门探亲访友了,这天,大都是去丈人家或姥娘家拜年。那些年,俺那里出门都是背着箢子,里面盛着细面饽饽,顶部放上几个糖火烧,或两包点心,然后用一个红包袱蒙着,两头把包袱角一系,或用线绳一扎,或背着或挑着。
  要说探亲访友最热闹的当属看“新女婿”了。那些年,新女婿年初二走丈人家,即是法定的日子。因为是第一次给岳父岳母拜年,一般是用担杖挑着一大一小两个箢子,大箢子里放上“一刀肉”,还有两捆粉皮,也有的再放一条鲜鲤鱼。二箢子里则放上饽饽和点心。新媳妇的包袱里,要放上香烟、糖块面耍物等吃的东西。刚到村头,那些看新女婿的男男女女都“呼”地一下子围了上去,有的要烟吸,有的要糖吃,特别是那些远房的妻侄小舅子则以要烟糖为名,把他糟蹋起来。有时抓雪向他脖子里掖。有时四个人分别抓着手脚,“飞”起来“打夯”,甚至还垫上块石头,把个屁股蹲得生疼生疼的。有的则把新女婿架到村头的湾里,在冰面上来回“炝”,没几个回合便会滑倒在冰上,浑身湿乎乎的。还有的把新女婿架到小碾上“骑碾”,让他两脚踏着碾排子,歪着身子两手扶着碾管芯,腚下就是碾砣子,其他人就跑着笑着推碾,吓得新女婿在上面“嗷嗷”直叫,围观的人“哈哈”大笑,这个“游戏”尽管很热闹,但确实过分,十分危险。可是,新女婿只能苦笑不得,俗称入乡随俗嘛。

  看  耍
  过年期间,还有个热闹的活动,那就是在本村或去外庄看耍。这里说的“耍”,无非是民间文艺杂耍而已,也就是各地常见的舞龙舞狮,踩高跷,跑旱船,扭秧歌。同时,也包含着一些像变魔术,耍把戏,撮人头子等外地来的民间艺术形式。
  为了给新年增加热烈气氛,进入冬季农闲,那些小伙子(后来才有个别“妇识班”参加),在村干部的组织领导下,他们脚绑高跷,先在学校院子里排练,手扶着墙根或拽着“豆条”,顺着一步步的练习,不少人摔得腰腿直叫疼。等能熟练的走路了,这才跟着鼓点练快慢,变着花样求好看。什么小生、旦角、丑角的也不讲究,至于多少能唱几句的更是少见。五马日(初五)和正月十五是必须要活动的。另外,村里那些关系单位,他们也是主动去“送”的。
  听说有耍耍的,打老早便有人去等着看热闹,是那些做小买卖的,更是早早等候在那里招揽生意。尤其那卖糖石榴的,扯破嗓子喊着“糖石榴噢……一包糖,孩子吃里不找娘啊”谗得孩子直咽唾沫。那时尽管小孩子没有几个“压岁钱”,可三毛五毛的总是有的,就跟着围上去等转悠好几圈,才肯花一毛钱买上一支,刚开始不舍得吃,只不时地用舌头舔石榴上的糖,拿着在人空里炫耀。那些买不起一支糖石榴的,便花上2分钱,买一支“山药豆”,也很荣耀地举着,在没拿物的孩子面前馋人家。比较热闹的是,有些青年小伙子打骰子赌糖石榴,老远便听见“六哇、六哇”地吆喝声,更是吸引着众多的围观者。还有卖泥老虎、泥人子、竹子哨的,也在场子周围响着喊着叫卖。看到人差不多了,锣鼓家什一阵紧似一阵地响起来,那跑耍的便跟着锣鼓点扭了起来,特别是那些跑前跑后、能打劈叉的演员,不断博得观众的阵阵掌声。这时,有的人便回家拿来鞭炮“劈劈啪啪”地放起来,进一步激起了跑耍人员的劲头,有的满头大汗也不顾上擦,有的嘴里直呼热气,有的还故作猴状挑逗着近前的小孩或大闺女哪。
  观  灯
  刚过了年那几天,俺奶奶经常站在天井里仰头看天,嘴里还不断的嘟囔着,什么一鸡、二狗、三猫、四鼠、五马、六羊、七人、八谷、九果、十菜、十一棉花、十二瓜、十三秫秫、十四芝麻、十五收灯。等听了好几遍或者是好几年,才大体明白了其意思,就是正月十五前,哪一天天气好,就预示着这一年可能收什么。至于到底灵验不灵验,我没作过对比实验,也没听说有人专门考究过,但这些多年的絮语一直流传至今。
  正月十五闹元宵,这是农村最热闹的节令,更是小孩子盼望的一天。一大早,各家的香炉都飘起了青烟,随之零星的鞭炮又响了起来。中午饭,家家吃水饺。过了正月初十,我们央求父亲,赶集可别忘了给我买几扎“滴滴金”,好十五晚上在街上放。若是有个卖“鼓噹”的来了,那定准是吸引着不少人,他用舌头一舔底下,“鼓噹鼓噹”地响声真是谗人,但大都一个心理,买吧怕不会吹一下子便吹破了,不买吧真是馋煞个人的。俺娘呢,半下晌就把萝卜切好或者用白菜疙瘩,抠成个凹状,倒上一些豆油,把一朵棉花拽拽,捻成线状当灯信子,刚黑天便叫我送到菜园的水井旁和西门里的碾底下放好,用火柴点上后,看见灯亮了,这才回家。
  天还不大黑,许多户便挂起了纸糊的铁丝状圆灯笼或四面玻璃的方灯,虽然比较单调,也没有城里的灯笼大,但这也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无限生气。街上的人越聚越多,先是孩子们拿着点燃的“滴滴金”撵着跑,那“啪啪”地火花一闪一闪的,怪好看。那些成堆的闺女和抱着孩儿的媳妇,站在远处四下观望。有些青壮年汉子,把自己砸的“泥垛子”蹲在树下燃放,更是别一番景象,那掺了铁沙子的硝药直往树空里钻,果真是万颗金星四处溅,火树银花不夜天。场子内外,可不时一个大爆仗鸣放,一支“起花”上天或一个“二踢脚”腾空,那耀眼的火花和清脆的响声都吸引着人们仰首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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