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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21-08-11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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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80年前牺牲的祖父——牟洪礼

  寻找80年前牺牲的祖父——牟洪礼
  博主按:此文是博主替一位名叫牟兰贞的大姐发到博客上的,无论如何,先请各位朋友认真读完。牟兰贞大姐出生于1951年,现已退休。她是一位烈士后人,她的祖父牟洪礼是中共山东潍县早期党的领导人之一。上世纪30年代初,牟洪礼为革命牺牲,但却一直未能寻到他的遗骨,这成了牟家人的一块心病。多少年来,为寻找烈士遗骨,牟家采取了多种方式,也费了不少周折,但始终未能如愿。今年已经60岁的牟大姐并不懂电脑,但她希望网络能够给她带来一线希望。博主受大姐之托,把下面这段文字发在这里。文字稿是由牟大姐亲笔写成的,博主只进行了简单的修改。希望各位朋友能够热情提供信息,并欢迎转载或在QQ群里转发本文。谢谢!
  好多年来,我一直做着同一个梦:走进那个好久不住的老屋,意外地发现祖母又坐在那个冰冷的土炕上。在我的意识里,祖母已经搬走了,因为这个摇摇欲坠的老屋很危险,我便问:“奶奶,您为何又回来了?”祖母显得那么木然,脸上毫无表情,没看见她的嘴唇动一下,却听到了她的声音:“我没有找到你爷爷,他被人家绑了,压住,动不了,回不到家。”
  这时,梦中我的大脑出现了一种意识,好像记起了很久以前到过的一个地方,于是掉头从那间老屋里跑了出来。梦中的我在一个空旷的原野里,走在一条高低不平的土路上,一边用手拨开杂草树枝,一边寻找着一间小土屋。梦中的印象里,小土屋是祖父曾经栖身的地方。可走着走着,一抬头,全不见了原野的影子,脚下成了一条柏油路,柏油路的尽头是一个很大的建筑群,像个工厂。我顺着路走进工厂,走到一个很大的房屋面前,路没有了。环顾四周,全是建筑物,没有可以走出去的路。我就走进一个大车间,车间里有落满了灰尘的机器,废旧的零件满地上散落着,却看不到一个工人。这时我的心里开始着急,想找个出口,可怎么也找不到。就在我焦急地四处张望的时候,一个人从屋顶上跳下来,为我推开了一扇门。我猛然发现,门外就是我要寻找的路,我急忙抬腿迈向那高高的门槛……
  每次那个梦做到这里的时候,我就一下子醒了。每次醒来我都惋惜好一阵子,为什么不再多做一会儿?迈过那道门坎,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的呢?
  我也多次问自己,为什么老做这个梦?这是一个什么梦?为什么几十年来重复地做着一个同样的梦?后来我联想到了祖父和祖母,难道是牺牲在他乡的祖父没有叶落归根而不能安息?是祖母地下有知提醒我去寻找祖父的遗骨?
  翻开中**史和有关网站,祖父的名字都不陌生。简介大致是这样的——
  牟洪礼:又名牟鸿礼,字修五,曾用名薛礼德、李若水、孟名三、李修与(玉)。1906年出生于山东潍县(今潍坊市)牟家院。1925年加入中国***,历任中共山东省潍县县委委员兼潍北区委书记、淄(川)博(山)张(店)地区副书记、青岛市委书记、河南省郑州市委书记、开封市委书记等职。1931年春,在担任开封市委书记时,不幸被捕,壮烈牺牲,时年25岁。
  祖父牺牲的噩耗我们是在解放后才得知的,当时随着发下来的烈士证,政府给了400元的抚恤金,但没有告诉牺牲的确切地点和具体时间。于是,寻找祖父的遗骨成了祖母和全家人的一个心结。当年父亲曾托人四处打听,也用信件四处查寻,但都无结果。1977年祖母去世后,父亲用木板做了个牌位,写上祖父的名字,与祖母的骨灰一同安葬在公墓里。后来,我便开始经常做那个奇怪的梦。
  为寻找祖父遗骨,我一直从各方面努力着,盼望有一天能出现奇迹。可自从祖母去世,30多年来一切的努力换来的只有失望。我不得不面对现实:年代太久,牺牲地点不详,难以找到知情人。
  可就在我打算放弃的时候,去年夏天的一条信息又让我几夜未眠。提供信息的,是潍坊化纤厂一位姓付的退休职工。我并不认识这位付师傅,是我一个朋友跟他闲谈时留心告诉我的。他说那位付师傅讲,一两年前,他在一份报纸上看到过一则为烈士寻亲的启示。有寒亭籍(现在的寒亭区属潍坊市辖区,亦属原潍县的一部分)的三位烈士,其中一位烈士的名字叫牟鸿礼。他说他清楚地记住了牟鸿礼这个名字,是寒亭牟家院的,当年在河南开封任市委书记时,从开封去上海开会的途中,在火车上被捕。他说记不清是在上海烈士陵园还是在南京烈士陵园,但一个细节他记住了——烈士陵园要搬迁,有一个报社的记者为里面的无主烈士寻找家人。只是他忘记了是哪家报纸,还说可能是《齐鲁晚报》、《潍坊晚报》或者《解放军报》,他还说曾经保留了那份报纸,只可惜当他再去寻找时又找不到那张报纸了。
  自从去年得到这个信息后,我曾托人到上海、南京烈士陵园去查询,却都没有收获。然而这并没有让我失去寻找祖父遗骨的信心。我相信付师傅所说的绝非凭空想象,特别是他讲的“从开封去上海开会的途中在火车上被捕”这一细节,更增强了我寻找的信心。因为在所有党史资料上全都记载的是在开封被捕,从未见过“上海”、“开会”、“火车”这几个字眼。我自己是这样假想的:也许当年祖父牺牲后,当时的地下党组织或者他的战友,把他安葬在什么地方并做了记号,记下了他的名字,想等革命胜利后再为他寻找家乡,可谁知过了将近20年后革命才胜利,胜利后又因为种种原因,比方说知情的战友已遇难、路途遥远交通不便、信息资料不全等,造成了我们一直找不到。也或许后来人们曾偶然发现过有记号的遗骨,可在好心人为祖父寻找家人的过程中又与我们失之交臂……
  我庆幸今天有了网络、电视和高科技的信息技术,为我寻找祖父开启了一道方便之门。也许我梦中打开的那扇门将会引领我迈向一条通向四面八方的路,而那位从房顶上跳下来的就是天神——全国千万个热心网友的化身。今天,我把我的心愿发在网上,盼望着天南海北热心的朋友能够提供信息,让我那80年前为国捐躯的祖父早日回到家乡!
  我将不胜感激,顿首致谢!
  牟兰贞
  2011年11月11日
  以上是牟兰贞大姐寻找烈士遗骨的一篇文字,最后,是博主链接的有关其他资料及联系方式。如果你是一位有心人,请在关注牟洪礼这个名字的时候,一并关注“牟鸿礼,字修五,曾用名薛礼德、李若水、孟名三、李修与(玉)”等名字,因为这几个名字同属于牟洪礼烈士。
  助人一臂,功莫大焉。博主深深致谢!
  2011.11.12

  关于牟洪礼的更多资料,请点击下列链接:
  1、视频:《潍县党组织创始人——牟洪礼故居巡礼》
  2、牟洪礼免冠照片
  3牟洪礼戴礼帽照片
  4、牟洪礼烈士居住和工作旧址
  5、牟鸿礼开办的毛巾带子工厂遗址
  6、牟洪礼烈士网上纪念馆
  7、网上祭英烈——牟洪礼
  8、百度百科——牟洪礼
  9、互动百科——牟洪礼
  牟大姐联系方式:13081447656
  本博主联系方式:153189680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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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1楼] 发表于:2021-08-11 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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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牟鸿礼:信念坚定的市委书记
  2019年9月的一天,在开封市烈士陵园,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颤颤巍巍的将手中的一捧黄土洒在一处新立的墓碑周围,她轻轻地擦拭着墓碑上新刻的三个大字——牟鸿礼。家乡的这一捧黄土,不仅寄托了家人的无限思念,也承载了一个共产党人的初心与使命。
  牟鸿礼,1906年生于潍县牟家院村一个农民家庭。读小学的时候,适逢“五四”运动轰轰烈烈的开展,进步思想像一颗种子,深深的埋在了牟鸿礼的心里。选择什么样的信仰决定了什么样的人生道路。1925年春,经宋伯行同志介绍,牟鸿礼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从此开启了他追寻革命真理,至死不渝的人生之路。
  1930年5月,时任中共青岛市委书记的牟鸿礼接到上级指示,赴上海党中央学习。让妻子任意芳想不到的是,这次分离,竟是她和丈夫牟鸿礼的永别。
  1931年1月,牟鸿礼临危受命,奔赴河南省会开封担任市委书记。初到开封,面对四处弥漫的严重白色恐怖气氛,牟鸿礼置个人生死于度外,只能用“冒险式的冲”去挽救开封的党组织。他在《开封工作报告》中说:“总之这一个半月的工作是进步的,不过因市委的未成立,所以一切工作的进行与计划,还未决定,只有一个人东冲西撞而已,希望省委快把市委的组织与宣传交来,分配工作,干起来!”报告不仅让我们看到了牟鸿礼当时面临的血雨腥风,同时也看出了他坚定的革命信念和工作热情。
  牟鸿礼在开封工作时间虽然短暂,但他对开封严峻的革命形势做出了准确的判断,并开展了卓有成效的斗争。他坚决纠正了空喊口号、武装暴动、冒险式游行示威等错误斗争方式,并组织成立了铁路赤色工会、工厂委员会和失业工人委员会,开封市党的工作逐步得到恢复。他就像冬夜里的一盏明灯,撕开了重重黑幕的一角,为后来者照亮了前进的道路。
  在完成《开封工作报告》10天后,1931年3月26日,牟鸿礼与中共河南省委书记曾斯廷一起不幸落入了敌手,被关押在开封八卦楼监狱。面对敌人的威逼利诱、严刑拷打,牟鸿礼威武不屈,大义凛然,始终坚持没有透露一丝一毫党的秘密。牟鸿礼被害后敌人把他的头颅割下来,悬挂在开封城门妄图吓阻革命者。
  任意芳一直没有得到丈夫被害的消息,她还一直盼着革命胜利,盼着牟鸿礼平安回来。1955年,多年期盼中的任意芳,终于等到了丈夫的讯息,当她兴冲冲地赶到潍县人民政府驻地时,看到的却只是一纸烈士证明书。历史在这一刻凝固,距离1930年在青岛火车站的匆匆分别,已经过去了整整25年。(供稿:中共开封市委党史研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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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2楼] 发表于:2021-08-11 16:25
鄌郚总编
  早期的共产党人牟鸿礼烈士传略
  。
  成立潍北第一个党支部
  牟鸿礼,字修五,1906年出生于潍北牟家院村(今属寒亭区高里街道)一个贫苦农民家庭。牟鸿礼自小就有满腔的爱国热情。1919年,他在高里小学读书,“五四运动”爆发后,在老师的带领下,与同学们到潍县安固、大柳疃、柳科、高里等集市上宣传进步思想,每到周末就到二十多里外的台底集上讲演,号召人民团结起来,反对北洋军阀独裁、反对日本帝国主义侵略。
  1923年夏,牟鸿礼和本村同学牟铭勋一起考上了济南工业染织学校,1925年春,他经在该校任教的潍县籍党员宋伯行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
  1926年夏,牟鸿礼修业期满,受党组织的派遣,和一起入党的同学牟铭勋回到家乡潍县开展革命工作,在渤海湾南岸的这片土地上撒下了革命的种子。
  为了适应地下革命工作发展的需要,牟鸿礼从此也有了薛礼德、李若水、孟铭三、李修与等一连串的名字。牟鸿礼从三叔牟恒令那继承过来的老屋,成了党员活动的联络点。为掩盖自己的身份,牟鸿礼还向他三婶提出把西屋当小工厂,办起了乡间小染织厂,借卖手巾、带子为名,宣传革命思想,启发农民觉悟,发展革命力量。
  牟鸿礼和牟铭勋介绍自己的同学耿梅村入党,成立了潍北第一个三人党支部——牟家院党支部,牟鸿礼任党支部书记。为应对白色恐怖紧急危机,牟鸿礼在老屋正房里靠东屋山的地方修了暗室和通往菜园的地道。
  这一年,潍县庄家村(今属奎文区梨园街道)的庄龙甲在茂子庄村王全斌家的场院屋里,召开了中共潍县第一次党员代表大会,正式成立了中共潍县地方执行委员会(1927年冬中共潍县地执委改称潍县县委),庄龙甲被选为书记。牟鸿礼任农民委员,兼任潍北区委书记。在潍县地执委的组织发动下,潍南的广大农村比较普遍地建立了农民协会。
  组织群众闹革命
  牟鸿礼在潍北工作期间,常常披星戴月、顶风冒雪活动在人民群众中间。有时到茂子庄、虞河崖参加会议,往返百余里;有时为检查指导工作,一晚上奔走五六个村庄。为救助受难受苦的同志或群众,他曾几次变卖自己的家产。
  潍北区在党组织的领导下,革命斗争此起彼伏,“短工罢市”,提高了他们的工资,打击了地主、富农的剥削。贫苦农民进行了“吃坡斗争”,割了三家恶霸地主的麦子,帮助一部分贫苦群众度过了灾荒。近二百多名发网工人和猪鬃工人的斗争,减少了资本家的中间剥削。
  1927年,“大革命”失败,第一次国共合作破裂,白色恐怖暂时还未冲击到潍县。为防不测,当年入冬后上级党组织作出要时刻准备形势恶化的指示,要求各地党组织建立红色武装队伍,武器成为必须解决的重要问题。
  根据上级党组织指示,潍县县委召开会议,研究迅速建立革命武装的问题,决定采取三个办法弄枪:一是花钱买;二是挑选部分党员建立武装小组,从散兵游勇中夺枪;三是派党员打入军阀部队进行策反,拉队伍带出枪支。
  潍县县委书记庄龙甲从同学刘韶九处借来手枪一支;宣传委员王全斌通过二姐王全荣动员家庭出资200银元购买手枪两支。牟鸿礼从本村大户人家借到了120块大洋,托人从日本洋行买回一把匣枪上交。后来,他又说服父亲,卖掉了家中的大车和牲口,又卖了妻子的陪嫁才还了40块大洋,剩下的80块大洋成了牟鸿礼终生的债务。
  1928年1月初,在庄龙甲家中,建立了由王永庆、王兆恭、成希荣等人组成的特工组。后潍县县委决定将特工组扩建为潍县赤卫队。这支队伍在中共潍县县委领导下,在1928年1至7月期间武装反对国民党反动派,开展了抗捐抗税、截获军粮、武装暴动等一系列革命武装斗争。
  。
  藏头诗蕴含战友情
  党组织的发展壮大和不断领导组织的群众斗争,引起了国民党反动派的极度恐慌和害怕,潍县的公安局长李朝英一段时期内曾贴出告示,悬赏通缉牟鸿礼。
  同志们劝牟鸿礼从“阜通”煤场的“联络站”撤离,暂避风头,牟鸿礼坚定地说:“闹革命就会有危险,遭敌人抓捕不是什么奇事儿。只要挺身和他们斗争,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牟鸿礼有时化装成长胡须的长者,到乡下党员家中,不停地同敌人周旋。
  1928年秋,潍县县委书记庄龙甲因患病接受了县委的决定,到安丘县南流镇杞城庄去治疗,住在我党的一处秘密联系点。
  由于叛徒告密,1928年10月10日,敌人将庄龙甲从杞城庄抓到南流镇,对他施以惨无人道的酷刑。10月12日,庄龙甲惨死在敌人枪弹和铡刀下。
  为了弄清真相,牟鸿礼装扮成小商贩,亲赴南流镇进行实地调查,对庄龙甲的遗体作了适当处置。不久后,在党员庄禄海家里召开的党团员会议上,他向大家讲述了当时的革命形势,最后说:“革命的浪潮一个过去了,另一个更高的浪潮就要到来,同志们应该重整队伍,奋勇前进,迎接新的斗争。”当大家问他关于庄龙甲的消息时,他说等了解后再告诉。会议间隙,牟鸿礼找来用过的香烟纸盒,写下了这样的藏头诗:
  老子英雄儿好汉,
  庄稼不收年年盼。
  死而复生精神存,
  在与不在何须言。
  南北东西人知晓,
  流芳百世万古传。
  “老庄死在南流”,他将战友和兄长牺牲的消息“藏头”在了诗篇中。
  10月下旬,牟鸿礼、马宣元等经过秘密串联,恢复了潍县党的组织活动,在东曹庄成立了中共潍县特别支部。
  。
  赴青岛担任市委书记 协助除奸
  1928年底,山东地下党组织发生了一件大事,负责省委组织工作的王复元叛变投降国民党反动派,充当鹰犬疯狂逮捕共产党员,全省上下党组织陷入一片危急之中。
  事情震惊党中央,1929年三月,周恩来亲自派人赴青岛锄奸,此次铲除叛徒王复元,挽救山东党组织的行动被命名为“伍豪之剑”行动。执行锄奸任务的中央特派人员张英带助手王兆恭由上海乘沪青列车来到青岛,为配合除奸,省委调集王复元不认识的精干党员重新组建青岛市委。
  夏天,上级党组织调牟鸿礼到青岛市委任代理书记,化名孟铭三,由耿梅村陪同,经组织安排,接待党中央派来山东协助锄奸的张英。
  张英到青岛后,从外围了解到锄奸行动的党员丁惟尊极有可能叛变投敌。牟鸿礼最先知道了这一情况,是丁惟尊的妻子傅玉真揭发丁维尊无耻的叛党行为。
  傅玉真和丁惟尊都是高密人,加入党组织后到青岛从事地下工作,工作中两人结为夫妻。结婚后傅玉真发现丈夫与王复元过于密切,王复元叛变投敌后,两人还有来往。之后,在高密和丁惟尊熟悉的几个“关系”先后惨遭毒手,傅玉真越发证实了自己的丈夫已经变节投敌,她找到了牟鸿礼汇报了这一重要情况。
  牟鸿礼仔细分析情况后认为,丁惟尊与王复元是老熟人,丁叛变投敌,对张英来山东锄奸极为不利。牟鸿礼介绍傅玉真与张英见面后,共同认为,处决叛徒王复元,必须事先铲除丁惟尊这一毒瘤。事后又叮嘱傅玉真,要时刻保持冷静,提高警惕,暗中监视丁惟尊,有情况随时向党组织秘密汇报。
  几天后,牟鸿礼得到傅玉真报告,丁惟尊当天夜晚回家。当晚接近12点时,张英突然叩门,说是中央来人,约丁惟尊去外面谈重要机密问题。做贼心虚的丁惟尊支吾推托,傅玉真假意从旁规劝,表示反正天热睡不着,正好出去听听上面的消息。丁惟尊不知就里,反而认为这是获得情报向特务邀功请赏的好机会,随同张英来到青岛滋阳路上后,张英抬手一枪,结束了丁惟尊的性命。
  处决丁惟尊以后,铲除叛徒王复元的“伍豪之剑”行动也刻不容缓,可很多困难摆在了牟鸿礼和张英等人面前。
  牟鸿礼等人仅通过关系弄到了一张王复元的照片,未见过其人。当时,济南的省委机关已遭到敌人破坏,一时找不到认识王复元的人,要在青岛处决这个叛徒谈何容易。
  牟鸿礼想到傅玉真和她的娘家嫂子李淑秀,在“大义灭亲”处决丁惟尊的过程中,两人都经受了严峻考验,成为党内可靠的积极分子,牟鸿礼指示她们主动和王复元拉近关系,让王复元这条“大鱼”来青岛上钩。
  王复元到青岛后,到傅玉真的家中假献殷勤,说丁惟尊是被共产党暗杀的,要给丁惟尊报仇,还说要傅玉真去国民党青岛市党部工作。傅玉真以丁家人不放心成了寡妇的她为理由,故作推托。王复元表示,如果傅玉真自己愿意去,第二天上午就给她办手续。
  王复元走后,傅玉真马上找到牟鸿礼汇报了相关情况。牟鸿礼认为这是锄奸不可多得的好机会,他指示傅玉真,第二天他亲自在傅家边上的茶馆里等待,傅玉真借提水为由到茶馆通报王复元的到来, 并暗示可以在送客时向牟鸿礼指认王复元。
  第二天,王复元如约到了傅家,牟鸿礼身着灰色大褂手里拿着草帽站在茶馆门口,张英隐蔽在附近。傅玉真提着水壶来到茶馆,挨近牟鸿礼时轻声地说:“来了。但不是他一个人。”过了一会儿,傅玉真和嫂子李淑秀从家里往外送客人,傅玉真紧贴着王复元身边,大声地说着话向牟鸿礼和张英暗示情况,两个人稳稳地认出了王复元。遗憾的是王复元如惊弓之鸟,没说上几句话就钻进一辆吉普车溜走了,当天就回了济南。
  正在大家着急时,牟鸿礼通过打入敌人内部的“眼线”得到消息,王复元又回到了青岛。原来王复元在青岛中山路新盛泰鞋店定做的皮鞋没有取走,他要到店里取皮鞋。牟鸿礼通知张英后,张英迅速和侦察员王科仁赶到中山路,在皮鞋店中结果了这个恶贯满盈叛徒的性命。
  。
  一元钱也绝不能违反纪律
  1929年秋天,在青岛火车站,一个年轻的乡下妇女抱着四五岁的儿子在风雨中站立着,儿子的脸冻得发红,她就是中共青岛市委书记牟鸿礼的妻子任意芳。
  任意芳虽然等得焦急,但并不埋怨丈夫的迟迟不露面,她早就习惯了这样。“嫂子!”一声招呼从背后传来,任意芳闻声回头,惊喜中认出了是丈夫牟鸿礼在潍县发展的地下党员于画舫,她跟着于画舫往前走。
  到了一个拐角处,于画舫跟任意芳说:“牟鸿礼来青岛后改名叫孟铭三,以后无论什么情况下都得叫他‘老孟’。”路边包子铺伙计的叫卖声伴着诱人的香味儿一起飘过来,一路上没吃饭的孩子在怀里直喊“饥困”,于画舫去为孩子买了两个包子,可不懂事的孩子又要求叔叔给他买肉吃。于画舫迟疑了片刻,从随身带的钱袋里掏出了一元钱……
  谁也不知道于画舫拿出的一元钱,是地下党的活动经费,他心里说:“暂借一下吧。”于画舫当天接受了牟鸿礼的两个任务,上午去“关系人”处拿经费,下午去火车站接任意芳母子。
  事情让牟鸿礼知道后,他严肃地批评了于画舫:“带钱去火车站,这是党的纪律不允许的,私自动用经费更要受到严厉的处分,一元钱的欠缺,一分钟的耽误,关键时刻会让我们的同志掉下脑袋来。”
  任意芳以妻子的身份掩护牟鸿礼开展革命工作。丈夫给他安排了两个任务,,一是在家守护平安信号,二是他不在家的时候,对着暗号替他接收情报。让她记忆犹新的是刚来不久,一位商人模样的中年人,送来一个箱子,说是她先生定做的衣服。等牟鸿礼回来打开时,是满满一箱苏联货币。牟鸿礼告诉妻子,这是党的活动经费,要用生命去保护它。
  。
  “去很远的地方”
  青岛大港路上繁华地带的一处“日本洋房”,二楼是牟鸿礼和妻子任意芳在青岛的“家”,也是青岛市委秘密的办公机关,地下室里设有青岛市委的秘密印刷厂。平时的白天,明亮的窗户上插了个大红的纸蝴蝶,晚上的楼道里会点起一柱香,这是任意芳的工作,有了这些东西,便是这处“日本洋房”里的平安信号。
  牟鸿礼奉命调去中央,他告诉任意芳,这一走怕是三年两年回不来,说不定直到自己的“事业”成功了,才能回家,到那时不是坐着汽车就是坐着飞机回家。任意芳哭着说:“这一回要去哪儿?”“很远的地方。”牟鸿礼严守着党的秘密。谁也不会想到,潍北最早的共产党人牟鸿礼,竟是用这样的话最后跟妻子告别的。丈夫行前的这句话,她在心里藏了好多年。
  1955年,田野里的高粱快红穗的时候,牟鸿礼有消息了,潍县人民政府通知牟鸿礼家人去接洽有关事项。牟鸿礼的儿子牟士宗用独轮车推着母亲任意芳,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县政府驻地。县里的主要领导跟任意芳谈了很久后,她才知道牟鸿礼1931年任开封市委书记,在市委机关开会时被捕,当年5月9日被敌人杀害。
  县领导双手递上了烈士荣誉证书和400元烈士抚恤费:“大娘,400元,您这是规格最高的抚恤了。”任意芳却出乎意料的平静,抑制住了自己眼中的泪水。在回家的路上,坐在儿子推的独轮车上,50多里的路程她沉默着一句话不说,不时自顾自地摇摇头。她早就预感到丈夫会走上这样的道路,但又不相信这一残酷的现实。(作者 齐英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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