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往事
1
汉朝有个赵飞燕，张家村里有个张飞燕。张飞燕当然没有赵飞燕倾城之貌，但也算小家碧玉，长相俊美。
张飞燕生在五十年代，她爹是当时的生产队队长，那时候一个村里的大队书记就算个土皇帝，那么一个生产队长也是呼风唤雨，风光无限。管着一个小队的农夫们上下工，别人干活的时候他不干，每天早上天刚放亮就站在街头吹哨子，谁去晚了开口就骂，动手就打，那年头，农人们没有人格，没有自主权，更活得没有尊严。
如此没有尊严的活着也罢了，吃饱穿暖了也无所谓。但是辛辛苦苦的劳作，换来的只是温饱而已，穿的衣服也是补丁摞补丁。张飞燕生在一个小队长家里，可就算她前世积了德，因为她有一个当队长的爹。
2
飞燕留着短发，从小就像个假小子，上学的时候也是三日打鱼两日晒网，一共上了三年学，一次考试也没捞着参加，为什么呢？当然是老师怕她成绩差拖累全班总成绩，所以每次要考试了，就打发她回家休息，全班54个学生，往上报的时候就报53个，在班里，飞燕属于没有正式身份的“黑人”。可能她自己也觉得这么读书没什么意思吧？在升四年级的时候，她自己主动提出了罢学，老师也十分痛快地批准了。从此后，飞燕彻底成了自由人，十几岁的姑娘，像个假小子般到处疯跑，她爹只顾当队长管生产，却忽略了对自己闺女的管教，以至于造成了终生的悔恨。无论性情再怎么像小子，飞燕终究也还是女儿身。她自己拿自己不当事，家里父母管的又不严，有些同样是游手好闲的半大小子就盯上了她。在一天黄昏，三五个男孩子一起，在玉米地里将她轮奸了。面对似狼如虎的四五个半大小子，飞燕平时那呼呼的劲头瞬间彤蹋，被那些混蛋们摁在地上脱光了衣服，飞燕一声都没有吭，因为她自己已经瞧不起她自己了，她认为自己就是个野女人，没人要，没人疼，如今又遭了轮奸，以后还不是臭狗屎一堆。
这次事件之后，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竟然跟其中叫大庆的那个相好起来，那几个一看他俩单独好了，也就只有眼巴巴看着的份，也不敢再动其他邪念了，这样一来，跟飞燕好的那个男孩反倒间接保护了她。
一次两次没什么，次数多了就出事了。
3
大庆有个厉害的娘，外号“辣子。” 他娘厉害，大庆也不孬。在大庆十五岁的那年，他曾当过一段时间的“带头大哥”。还带着他那帮跟着他混的小哥们轮奸了队长家的二闺女，就是张飞燕。
大庆这孩子，从小心数就不正，长得模样属于歪瓜裂枣。十四五岁，说起来其实还是些没有长大的孩子，在一起做什么根本不经过大脑。几个人在一起搞了飞燕之后，大庆从此却真的喜欢上了飞燕，他们那些没有读过几天书的孩子们心中根本就没有贞操之说，也不在乎跟他的哥们儿一起睡过同一个女孩，大庆反而觉得自己很光彩，飞燕现在只跟他一个人睡觉，只属于他大庆自己的女人了。于是，大庆更有种带头大哥的感觉，仿佛在弟兄们心中突然成了英雄，因为他有女人了，而那些弟兄们还打着光棍。
大庆走到哪里也带着飞燕，真有种伉俪情深的感觉了。玩的是很痛快了，没想到飞燕会怀上他的孩子这件事。
大庆的娘是村里有名的泼辣子，外号“辣子”。辣子可不是一般女人，抽烟喝酒样样齐全，敢与男人决胜负。这女人讲起话来慢声细语，外人一看摸不着情况的，还以为她的脾气有多么好，一旦谁要招惹了她，那可了不得了，差一点她会把你家天捅下来，最差也把你家锅砸了才算罢休。
不仅如此，这女人还会耍赖，地上打滚，脱衣服骂人样样齐全。那年，有一个赊小鸡的外乡人，佘给辣子二百只小鸡。
以前，村里经常有用自行车载着大筐子，筐子里叽叽喳喳的小鸡小鸭，都是可以赊欠的，春天佘出去的小鸡鸭，等到秋后就来收钱了。到时候去赊欠户家里数一数还有几只活着的，再分出公母，当初说的全是母鸡，如果秋后来收钱的时候发现全部是公鸡，那可是要不上钱来的，那佘鸡人可就做了一场亏本买卖。如果里面有公鸡也有母鸡，就只收母鸡的钱，公鸡就算赠送了。就按这种情况收钱，死了的当然不算了。
一般正常人家像这样的情况都很通情理的，数一数活着的，再看看公鸡母鸡的数量，区别开，再按当时说好的价格付上就算正式结束了这场买卖。但辣子家不是这样，辣子是谁啊，如果跟平常人一样就不会赚下辣子这么大的名号了。
也该当这个外乡人倒霉，他不佘给东家，不佘给西家，他偏偏把一筐子小鸡全部给了辣子一个人，足足二百只。辣子倒是把那群鸡仔养的又壮实，又肥厚。当初说好的母鸡，除了几只变成了公鸡之外，其余百十来只全是母鸡。辣子特意给这些鸡建设了鸡棚，鸡们活蹦乱跳的在辣子家里幸福的生活着。
估摸着赊鸡的外乡人就要来算账了，辣子每天都把门关的死死的。以前，辣子每逢有事外出就从外边锁上，在家的时候就从里面反锁 。但是现在可不是这样了，如果从里面反锁，那么很容易被人知道自己在家。那么那个赊欠的外乡人岂不是还要继续在自家门前等着要钱，辣子才不吃这个亏。她在家也从外面锁门，她自己是没办法做到把自己锁到家里，但她可以叫她的孩子们帮她。于是，为了这百十来只鸡，为了白白贪污下这些鸡，辣子也豁上了，天天把自己关在家里，侍弄那百十来只鸡。辣子这么做，其实村子里的人早就看不惯，看不惯归看不惯，谁也不想踩一脚臭狗屎。
防着防着的，那个外乡人果然来了。
4
村子前面有一座太子庙，到底是哪朝的太子谁也说不上来了，反正村里有那么一座庙。这座庙已经十分残破，也没有人重修过，残缺不全的庙宇更显出一种神秘之色。
有的信仰比较重的人家，每月的初一十五都来祭拜，烧香烧纸跪地磕头，然后再把自己心里所求之事念叨一番，至于神仙下不下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求过的人从此心安了，回去后就觉得一切都顺利了。偶尔有一两个月不来祭拜，又赶巧遇上几场不顺心的事情，就以为是神灵怪罪了，几个月不去祭拜，神仙缺吃少喝了，那还能不生气？于是，赶紧端着祭品虔诚的去了，再回来立时感觉麻烦解除了，身体也康复了。到底是心理作祟还是神仙真的显灵就不得而知了，总之，这座庙宇虽然破旧，但是香火不断，祭品四季齐全。
再说说那个佘小鸡的外乡人，外乡人其实是个残疾人，腿脚不方便，他只好用自行车代步，他的身体几乎离不开自行车的支撑，别人休息的时候就坐在板凳上，外乡人由于腿脚不利索，他休息时也将屁股放在车座上，下来是就依着自行车。就这样一个人，在不了解情况下佘给了辣子二百只鸡。
外乡人一趟一趟去辣子家，每次都是铁将军把门，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听一听，里面勾勾勾的鸡叫声穿墙而过，说明当初的鸡仔已经长大。
就这样，外乡人住到太子庙里，从秋天一直要到冬天，不仅钱没见一分，就连家门也没捞着进去过。一个外乡人，总不能为了这几只鸡其他营生都不做了？再说还是个残疾，哪能天长日久住太子庙，蹲辣子家门口空等。又过了几个月，大雪纷飞，快要过年了，太子庙里天寒地冷，那个外乡人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只好失落地离开了。
当初的鸡仔已经开始下蛋为辣子家里换钱了。这件事全村无一不知，个个暗骂辣子的手段，又佩服她能坚持，把自己锁在家里将近一年，为了二百只鸡仔她也算豁上了，你也别说，人家还真的一分钱不花白捡了二百只鸡。但从这件事就足以证明一个人的人品差到何等境界，这样的人家，这样的母亲，又岂能养出优秀的孩子。
大庆就是辣子一手教育出来的歪瓜裂枣，上了几年学，天天在社会上逛荡，为人处世一副流氓嘴脸。
知道了飞燕怀上了自己的孩子那天起，大庆就像失踪了一样。找了几天无果之后，飞燕终于挺着肚子去了大庆家。大庆的辣子娘一个人在家，辣子是谁啊，身经百战啊，一看这架势，辣子心里跟明镜一样，况且儿子早已告知实情去舅舅家里躲避去了，为的是让辣子为自己擦屁股。谁让自己生出了这样不争气的儿子，如今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辣子心里骂着儿子，表面上又不想让别人看了笑话。看见飞燕挺着肚子进了家门，辣子那劲头也上来了。
一见飞燕进了家门，辣子开始倒地撒泼，大骂自己的儿子混账，说着说着头发也散了，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数落着大庆的不是，哭着叫着说自己命苦，从小没有娘，受尽了后娘的折磨，好不容易出嫁了，又跟了个痨病鬼，家中里里外外全靠她自己，生了几个孩子吧，又造孽造出了大庆这个不孝子。飞燕在一旁看着辣子的表演，也不完全是表演，看起来辣子这次真是伤了心，倒地头往土墙上撞，额头真的流了血，脸上身上血迹斑斑，可把飞燕吓坏了，别再出了人命。
飞燕也顾不得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来的了，反倒安慰起辣子来，说：婶子啊，你别急慌，我这个肚子我自己解决吧，你别哭别伤心不要撞头了，我以后保证不再跟大庆来往了。辣子终于闹到达到了自己的心愿，心里偷着笑，表面上还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大骂大庆不是人，说回来给他打断腿之类的狠话，飞燕也知道辣子只是表演给自己看，尽管知道，十五岁的飞燕又岂是老奸巨猾的辣子对手。
最后的胜利者当然是辣子，至于飞燕肚子里的孩子如何处理，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反正这件事坚决不能自己往身上揽，越早打发了越好。辣子不由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深深折服了。
5
大庆虽然跟飞燕天天在一起，当初上学的时候，其实他看上的，是村支书家的敏子。那年，大庆连续留级终于跟敏子同学了。敏子在班里当班长，不仅学习成绩好，长得也漂亮。全班60个学生。那年代男生女生几乎不讲话，老师为了班里纪律好管理，就利用男女同学不说话的这个现况，重新排了课桌，一个男生一个女生坐同一个桌。一个学习好的带一个差生，敏子是村支书的千金，又是班长，班里那些差生都希望能跟敏子坐在一个桌，老师还没考虑好给敏子安排谁的时候，大庆自己跑到老师的办公室毛遂自荐，说自己一连留了三级，这次打算把成绩学上去，所以想选择一个好同桌带带自己，并接着说出了他想要跟她同桌的敏子。
就这样，大庆终于如愿以偿了。坐在敏子身边，他感觉自己像个胜利者一样。从此倒是老实了一段时间，但一个人骨子里的东西是无法泯灭的。不几天，大庆就原形毕露了，开始给敏子递小纸条。
敏子当然不屑一顾，还把纸条交给了老师。老师严厉批评了大庆的行为，还把他从敏子身边调开了。大庆从此就对敏子怀恨在心，每晚上晚自习之后，同学们都走着回自己的家。大庆就在敏子经过的路上设置屏障。农村的夜晚特别的黑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就在敏子摔倒的时候，大庆扮演的魔鬼现身了。只见这个魔鬼雪白的面孔，半尺红舌头耷拉在外面，走路一瘸一拐的，上去就把敏子给抱住了，可把敏子吓坏了，敏子脸色蜡黄，吓得叫不出声的死命往家跑，跑到家里就晕倒了。
第二天，敏子就病了，发烧，说胡话，浑身抽搐。敏子的母亲王兰英一刻也不敢离开敏子身旁。当时谁也不知道这个魔鬼是大庆装扮的，还以为真是鬼附身了。就请来邻村的石头娘。石头娘是一个香头，家里常年有神仙落宫。到底真落宫还是假的谁也没去考究过，总之周围四里八乡谁家有身体不适的都喜欢请石头娘去瞧瞧，石头娘不仅懂神道，也略懂医道，而且石头娘人品也好，谁家有难了捎句话给她，她主动上门，还不收费。所以，在这乡里乡亲面前，石头娘口碑极好。
石头娘来了以后，先扒开敏子眼皮看了看，又用手电筒照了照敏子的舌苔，随后便坐下给敏子把脉。约莫过了几分钟，石头娘站起来对敏子娘兰英说：“这孩子没有被鬼附身，只是受了惊吓，过几天就会好。”兰英一听似乎不信的样子，问石头娘：“石头娘，你说敏子没被鬼附身？可她那晚明明真看到了鬼呀。”“那是人假扮的。”石头娘斩钉截铁的说。
家里人怀着怀疑的心态，仍不太相信石头娘给出的结论。如果真的是人假扮的，那么到底是谁那么缺德呢？就在家里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大庆却突然老家里看望敏子了。
自从那晚自己扮鬼吓坏敏子之后，敏子就一连几天都没来上学，大庆从起初的暗喜，到几天过后的惴惴不安，他怕因此敏子就真的好不了了，两个人又没有深仇大恨，倘若敏子真的从此好不起来，自己岂不是成了罪人了。短暂的忏悔过后，大庆的心里又恢复了平静。还是去看看敏子的情况再说吧。
大庆来到敏子家里，先四处望望，看看敏子的父亲没在，他心里更加踏实了些，他最怕的人就是敏子的父亲。王兰英一看 是大庆，突然心里一惊，不仅联想到了敏子回家跟她说大庆给她递纸条的事情。再一看大庆那鬼鬼祟祟的神情，又突然造访，王兰英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表面上依旧很热情的对大庆打着招呼：“吆，大庆来了？怎么没上课呀”。“这不是来看看敏子，听说她生病了”？大庆故作镇静的说。“没什么病，就是有点感冒，过几天就好了。”王兰英一边说一边看着大庆的表情。“石头娘来看看，说敏子不是被鬼附身，而是人吓的。也不知是哪个挨千刀的，大晚上装神弄鬼吓唬俺家敏子。”王兰英气愤的说着，一边看着大庆的脸色。再怎么坏，大庆毕竟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禁不住王兰英察言观色，旁敲侧击，大庆脸色越来越难看，又看一眼昏睡着的敏子，大庆脸上汗都下来了。王兰英一看心里啥也明白了，王兰英是聪明人，明白了也装着糊涂：“大庆呀，我知道俺家敏子把你给她的纸条交给了老师，你们还都是孩子，现在任务是学习，等你们长大了，如果你还喜欢敏子，如果敏子也喜欢你，那时候你们在考虑这些事情也不迟，”王兰英故意抛出了糖衣炮弹，意在引大庆说出实情。果然，还是个孩子的大庆听见王兰英这么说，死了的心又马上活起来了。“婶婶这么说是以后我们长大了你同意我跟敏子在一起了？”“这个要看你们自己，这件事谁也做不了主，就看敏子自己的意思。现在你们的主要精力要放到学习中，不要使偏了心眼。”这时，大庆竟然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婶子我错了，是我扮鬼吓唬的敏子，您就打我一顿吧。”这件事情真相大白以后，敏子家里并没有追究大庆的责任，只是帮敏子转了学。敏子的姐姐大学毕业后在上海邮政局工作，听说这件事以后，姐姐就把敏子转学到了她工作的地方。从此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敏子的学业是在外地进行的。
敏子离开了家乡以后，大庆更无心念书了，三日打鱼两日晒网，后来干脆就辞学了。成了社会上的年轻盲流。就这样，他跟飞燕混到了一处。
6
飞燕跟大庆的苟且之事最后还是都知道了。在家长没有知道的时候，这件事情仅仅是两个半大孩子之间的事情，一旦被双方家长插手了，就变成两个家庭的大事情了，尤其是飞燕怀着孩子这件无可改变的事实。
飞燕的爹是脚一踩一个生产队就要响三声的生产队长，大庆的娘是远近闻名的“辣子”。这两个角色一旦凑在一起，那么全村人可有了热闹看了。双方家庭的每个成员都参与了这件事情，刚开始是托了最有威望的支书大人，也就是敏子的爹从中说和。飞燕的队长父亲相当硬气，一开始就咬牙切齿的说要把大庆送进监狱，告他强奸。当然这个当初也是事实，的确是对飞燕实施的不可见人的手段。但最让队长头疼的是后来两个人竟正大光明好上了，村里人都见着了。时隔一年多了再去告大庆当然缺少了证据。
那边飞燕家人气势汹汹，这边辣子也不甘示弱，两家从暗斗发展到公开撕破脸皮。这件事本来就是大庆错，人人都看得分明。辣子是黔驴技穷了却也不打算让老虎吃掉，于是她又玩起了她的惯用伎俩。
就在两家打算私了这件事情的时候，飞燕家里捎话给辣子，放过大庆，但必须拿出五千块钱作为赔偿。
辣子一听这个消息当时就跺脚开骂，什么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什么难听她骂什么，不仅骂队长，还捎带着飞燕，什么破鞋之类的都出来了，她这边一边骂着，一边痛哭流涕，说什么嫁了个痨病男人，村里人都欺负。她这样的撒泼，村里再也没有人敢给他们传话了。反过来说，原本那个小队长平时眼里除了支书也没有其他人，如今出了这件事，难怪村人们都纷纷议论，你队长再厉害也厉害不过辣子。
就这样，这件事情一拖再拖，时间久了，竟然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辣子这边风平浪静了，飞燕只好一个人承受了两个人造的孽果，最后由姐夫陪着去医院做了人流。心灵受到了严重创伤。从那之后，飞燕老实了许多，开始踏踏实实过日子了。再后来，就随便嫁了个大她许多岁的老光棍，不到四十岁就生病死了。一段凌乱的青春，一场如烟往事，都变作不堪回首的过往，在残存的记忆里了却一生。
作者简介：董爱玲，山东省寿光市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潍坊市作家协会会员，寿光市作协理事，寿光市影视艺术家协会副主席，寿光市第四届“文化之星”。
已出版作品；散文集《烟花若梦》，散文集《微雨青苔》。诗集《旧光阴》等。
2015年5月，散文集《烟花若梦》获中国作家报“九龙峪”杯全国文学艺术大奖赛一等奖。
2017年3月，散文集《微雨青苔》获寿光市“农圣文化奖”三等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