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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22-02-19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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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洪伦丨大器的另一面

— 本帖被 刘文安 从 临朐会员作品 移动到本区(2023-07-08) —
    大器的另一面
    张洪伦

    情系农家小院的田园诗人冯恩昌,从临朐县文联主席位子上退休十多年来,如鱼得水,大作纷呈,先后出版了十多本文集,且在全国和地方报刊发表了成百上千篇散文和诗歌,无不以清新、淡雅富有自然的乡野气息饮誉全国文坛。鉴于他晚年文学创作的丰收,有人惊异于他大器晚成,岂不知,冯恩昌的大器之举,除了文学创作外,他的另一面,更具器质不凡。

    倾情园丁
    自上世纪七十年代以来,临朐县的草根文人一直层出不穷地破土而出,成为临朐文化县一大亮丽的风景。为此而居头功者,当属冯恩昌。
    五十多年前,冯恩昌尚在临朐南部山区当小学教师时,即在豆大的煤油灯下,走向了诗歌创作之路。后来他被提干从政。笔者认识他时的1970年,他已就职于县委宣传部,主管通讯报道工作。然而,才华横溢,妙笔生花的冯恩昌,并没有只顾自己展示才华。而是对全县基层尤其对农村热爱写稿的人,多了份关爱。他注重从农村来稿中,择优选拔值得培养的庄户孩子,(又称回乡知识青年)。分批分期地调到县里,举办起农民通讯员学习班。为便于手把手的亲授,确保培养成效,不流于形式。每期学习班,仅招收五人左右。冯老师为第一“掌门人”,同宣传部的马奎、顾升、王凯成等领导同志一道,对学养上“嗷嗷待哺”的庄户孩子,首先教会他们尽快吸取“营养’,引导他们加强看书读报学习。同时,经常分头带领一、二名学员一同下乡采访。对学员写出的初稿,总是不厌其烦地帮助修改,直到连标点符号都力求完善为止。如此倾尽心血的师者深情,如此务实的办班之举,在当时形式主义盛行的年代,实在难能可贵。甭说,凡是得到这种栽培的庄户孩子,真比上了大学还幸运。其中出类拔萃者,经县里推荐,公社批准,更幸运地调出农村,到所在公社担任起专职通讯员。
    在冯恩昌等倾情园丁的培育下,全县通讯报道队伍迅速发展壮大起来。一时,上至《人民日报》、《红旗杂志》,下至省级和地方报刊、电台。临朐的来稿发表率,连年居高不下。甚至一个公社发表的稿件数量和质量远远超过了某些县。原本文化水平不高,地地道道农民的孩子,居然写出了不少令专业记者都赞赏不已的好稿。外界甚至有人惊叹:临朐何以出现了这么多璞玉、浑金式的人物?!直到今天外界仍然有人称:临朐出文人、出记者。然而,对此倾尽心血,做出了巨大贡献的冯恩昌等老师,从没收取分文,只知付出,不求回报。原本及早成名的诗人冯恩昌,为了工作,为了他人,却搁浅了自己的文学创作,默默无闻直到退休。

    大智若愚
    大凡了解冯恩昌的人,无不知道他为人低调,坦荡豁达,平易近人。众多弟子与他相处时间一长,除了与他具有师生情,更多了份友情。在大家奉他为师长的同时,还可视他为兄长,跟他无话不啦。甚至有的学员还可跟他开玩笑,当面说他“喝茶一憋气,讲话拍大腿”,每次召开全县通讯员会,他没有正襟危坐,故作领导姿态,更没有打着官腔作报告。而是让大家围坐在会议室,畅所欲言,交流写作经验,说些推心置腹的话语。有时他讲话不乏幽默、调侃,却颇有见地。让人在捧腹中醒悟一些道理。例如,他形容急于求成而不得要领的写稿人说:“拤着笔杆子,瞪着眼蛋子,滴着汗珠子,时而摇扇子,守着药罐子,拼命爬格子,岂料,越是这么硬写,越是写不出像样的东西!”惹得大家一阵哄堂大笑。笑声之余,大家无不明白:写稿贵在有灵感,不能光靠苦思冥想。
    写文章,抓通讯报道工作堪称一流的冯恩昌,在官场,在某些应时的大会上,讲起话来却往往显得木讷,不够顺溜。更不会巧言花语说些人们司空见惯的套话、大话。人们常见他忙的不修边幅,着装随便。都企盼着他至少在形象上有所改变,有个官模官样的。哪知,除了 醉心工作,个人的事他永远漠视着。一次他到辛寨公社出差,我出门接待,有人悄声问我来人是谁,我如实回答后,这人惊异地说:“啊!冯部长?我还以为哪村里一位放羊的呢!”也难怪此人的误解,这天冯部长是斜披着一件旧棉袄走进公社大院的。早春的天气,他路上一定走热了,即很随便地扒了棉袄,披在了一只胳膀上。加上他胡子拉茬的,俨然一位老农打扮。
    自古贤哲往往大智若愚,不谙人情世故。然而,这种“愚”非是错的,丑的。有时,有所不为才有所为。这种为才会专,才会精,才会出彩,出奇。这样的人貌似“愚”,反而更显其真,其纯,其美。

    德艺双馨
    每当想起冯老师当年细致入微地给予我面授的日子,有一件事总萦绕在我的脑海激荡不息。有一年我为一位农村干部,代笔写了一篇学哲学重实践第一观点的文章。不久得以在《农村大众》头版头条发表。冯老师即在一次会议上似乎喜不自禁地说:“近日去济南,贺献彬编辑老夸张洪伦写得这篇文章好,他们最喜欢这样口语化的群众语言”。我听了唰地一下脸红了。因为这篇文章中最为出彩的那句话“隔墙听到脚步声,就能叫出社员名”基本上是冯老师曾经看了我写的草稿时提示过我的那句原话。然而,当这篇文章让我大出“风头”时,一旁里,冯老师除了对我一味赞赏和表扬外,对他曾经对这篇文章起到的至关作用,却守口如瓶,只字不提。
    笔者不才,而冯老师却每每给予了爱才爱得恨糠不成米的情怀。一旦你有所“成米”,写出了像样的文章,他的欣喜之情,总会溢于言表。更会在生活等各方面给予关怀和照顾。1972年春,当他了解到我兄弟四人分了家,我另起炉灶的小家庭困于买不到一口铝锅。他便借去北京开会之际,特地为我代买回一口34公分大的铝锅。路上坐着硬座火车,带着诺大个累赘,期间的辛苦,可想而知。但他却为一位小民的小事,如此乐此不疲。
    上世纪70年代,在我担任辛寨公社专职通讯员的10年间,我理所当然地认真聆听冯恩昌等老师的教诲,从而取得了写作方面的长足进步。后来,我离开了辛寨,甚至离开了临朐,远离了冯老师的施教范围。但我不仅对写稿一往深情,更学着冯老师的样子,热爱上了文学创作。愈是上了年纪,愈是有了一定文笔上的突破。这主要是冯老师的大师品格感昭着我拒绝浮躁和消沉;冯老师不无淡泊的田园情怀启迪我安于我行我素的写意生活。
    2003年,我在担任《中国经济瞭望》执行主编时,偶遇《老干部之家》一位姓朱的编辑。当他得知我是临朐人即问认识冯恩昌否?我回答不仅认识,他还是我的恩师。他脸上立时露出了不无艳羡地神色。那一刻,我分明感到自己拥有着这份难得的人生骄傲。老朱要我写一写冯老师,我何尝不想早有此举。可是,当我真正面对冯老师的高深和厚重时,我胆怯了。一方面自感位卑言轻,没有资格对冯老师说三道四。一方面自己才疏学浅,难承写大家之重。经过了一番较长时间的心灵挣扎之后,上述不无理由的理智,最终还是难抵感恩之情,不写更难得安生。当这篇拙文草成后,感到自己的真情实感终于得以一吐为快的宣泄,遂了多年的心愿,身心不禁异常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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