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美的源泉流出来的晶莹之泪
——为王耀东《穿越诗空》写的几句话
美国 刘耀中
2008年，我曾写过一篇文章《拉米斯的修辞和其影响》，文中讲到中国诗人王耀东的个性，我郑重写道：“被美国洛杉矶的《中国时报》誉为中国的弗罗斯特乡土诗人王耀东先生就是经营意象最优秀的一位，他是中国白话文学史上最有成就的一位杰出诗人，其以意象重整客体的能力应是文学史上最重要的诗人，笔者简单的指出他的几首诗《乡事》《草帽下的玫瑰》《世界最神奇的建筑》、《贝壳中的重构》《湖在她的眼中》《雪山银发》《如果你把爱仅作为一只风筝》和《敏感地带》等诗作，是多么令人深思和品味。”此后，在美国洛杉矶的不少诗人读了我的文章后，都想找到中国王耀东诗人的作品，我也写信给王耀东替他们要过几本诗集，赠给洛杉矶的一些诗友们，当时在美国的《中华时报》、《远东时报》《环球时报》等几家报纸，曾连续几年发表评论王耀东现代乡土诗的文章，引起国际华文诗界不停的反响。
讲到王耀东，我必须要讲的是美国诗人弗罗斯特，要知道，弗罗斯特在国际上是非常有名的，他一生活了89岁，是美国历史上能够让总统就职典礼上邀请去朗诵诗的人，他一生经历十分的不平凡，教过书，经营过农场，不仅家境困难，遭遇也不好，想不到去了一趟英格兰后，编了一本诗集《孩子的心愿》，竟然碰到了一个很好的机遇，一本诗集就给他带来了命运的大转折，主要是受到了庞德、叶芝等诗人的肯定与高度赞赏，接着又被美国称为“美国很长时间以来最好的诗人”。他的这个变化的原因在哪里呢？不是写作的人也许不知道，作为一个优秀的诗人，关键在于他的视角变化，就是诗人一定要有一双打开时空的眼睛，如果诗中缺乏时空的美感，就事论事，写出的诗自然就一般化。弗罗斯特与众不同的是，他写的一些诗，有一种真诚、坦率、淳朴的大自然之风格。就这样，弗罗斯特的诗风给美国的诗歌划出了一个崭新的时代，很快被美国44所大学授予各种荣誉和头衔，四次获普利策奖，成了不戴桂冠的桂冠诗人。王耀东的诗是我读的比较多的一位中国诗人，我发现王耀东的主攻点也在于他对山河、故土、亲情和大自然的创新写作上，这一点与弗罗斯特有非常的相似，例如王耀东在九十年代，在报刊上反响很大的“乡事”“他要挺起的”“暮霭里，母亲的一声呼唤”等，以及在世界华语圈中叫得响的“陶罐。母亲”等，另外他对诗有独特的一些见解和看法，他极其重视乡土诗的真情、丰富和深化，也就是在诗质上有他的独创性，正因为如此。王耀东的现代诗才引起中国一些一流大学的教授、学者，阅读者的好感，其中包括中国人民大学，解放军艺术学院，解放军政治学院，烟台大学，曲阜师院等，连《诗刊社》，《人民文学出版社》都专门对他的现代新乡土诗开过研讨会，讨论会上出现了中国一流的大诗人，大评论家，例屠岸、吴思敬、朱先树、丁国成等。用我现在的比喻来讲，就是要用一双比较文学的眼睛，来看待中国的诗，提升中国的诗。其实这是一个非常值得重视的老话题，台湾出版的《创世纪》，最早在中国喊出了中国诗必须全球化，如果诗没有当代的世界性就是中国诗的衰落现象，这种用比较文学眼光来看中国的现代诗，在中国这片土地上，经过了近百年的拚搏才发现，这个口号是正确的，也是一条必经之路。现在我们再来回视当年的《创世纪》的倡导与创意。这种中国诗的自信与探索是多么的伟大啊。
用比较文学的眼光来看当时的弗罗斯特，如果他不去英格兰，不去结识庞德，叶芝，不改变自己的原来视觉，还固守在原来的美国那片旧土上，他的诗不会马上就得到高度的提升，成为美国诗的新时代尖端人物。同时，有了弗罗斯特的这个奇异巨匠，才有后来的现代化新诗，于是一些美国黑人写的诗，也开始成名于世。他们的特殊价值在于对民族性和视觉的转换。新视野是对新时代的洞察，在新的感悟下，语言的结构也会有新的变化，他们的韵律、和它的节拍、想象力都会有新的丰富性，有几位美国黑人诗人的诗，出现了类似中国鲁迅写作方式的融合性和讽喻性。从美国上世纪新诗的发展变化看，如何来重建中国当代的汉诗，不仅有“意境之上”的传统，又要有“新民族的转型诗”。这是一条多元与共的新时期。王耀东的现代诗起源于80年代，他在国内外一些报刊上发了不少诗，不仅在国内产生了影响，在东南亚，美国、日本等国家也产生了反响，原因在哪里呢？并不是他发表了多少作品，也不在有一时的燥热，关键是他的诗揭示出了新时期的一代人灵魂深处的神秘与期待。不容否认，现在中国的新诗走向了一个新的繁盛时期，但要注意诗的滑落和物欲横流而出现的诗的泡沫。王耀东的成功在于，他运用了现代性融合传统，他用新现代观念把乡土之根植入诗的本质，用这种新观念创造出自己的现代新乡土诗学。人的本性与生命是根源于乡土的，但又常常隐而不见，王耀东运用一双特殊的眼睛，他能从乡土中揭示出一些令人惊叹的东西。敢于称为中国的新诗学，台湾的《创世纪》诗刊，在集结五十周年诗文集的时候，就选上了大陆诗人王耀东的“父亲的根”、“老槐树下”两首诗，占了两个页码。这个敢开世纪先河的以现代新诗而着称的《创世纪》，它披星载月历时五十载的发展创新，它选择什么样的诗，自然考虑到有它长寿的理由。并不重名，而是重新、重质、重它的现代性。五十看结集，选择的大陆诗人并没有几人，从它的角度入选王耀东的诗，就是一种定位，不仅仅局限乡土的，而是说王耀东的诗是具有总合性的现代派诗。我讲这个事，在于明白一个观念，即，现代派诗是一个大概念，而乡土诗则是一种个性和特色。
从一种大的视野来看王耀东写的诗，它能进入中国《百年新诗》，《五十年诗选》、中国新诗新时期争鸣诗选》台湾多家出的《中华新诗选》等，而还能进入高中语文素养文库，的确是一件不容忽略的事。王耀东乘着自己圣洁的灵魂鼓翼而飞，于是也就吸引了世界目光的观注，西欧、日本、越南、东南亚一些国家，几十家报刊发表他的作品，在美国东部阿巴拉契山脉，住着一批山地诗人，也竟然瞄上了中国的田园诗与现代的诗，喜欢上了王耀东的诗。在2000年11月美国洛杉矶世界华人第四届代表大会上，由世界华人作协会长黄石诚、还有北美华人作家副会长周愚等带头，一大批作家诗人来到瑞典领事馆，为中国作家伸张正义，并为中国作家诗人讨奖，其中就提到了应该获得此奖的诗人是中国诗人王耀东。此事不少报纸发了消息，连菲律宾的《商报》也发了专门的信息，震撼力很大。这种呼声虽然不是一种奖励，但也是一种高端定位的呼唤，一首诗能否成功，在于他作品的空间性，美国诗人弗罗斯特也没有获诺奖，但他的影响力至今不衰，我认为王耀东的诗几十年过去了，仍然不停的在诗坛掀动波澜，就是一种例证。
最近美国《风笛网》总编惠伦先生，主动把王耀东近几年发在国际网上的和报刊上的一些诗编成一个辑子，推荐到美国〈诗天空〉进行展出，这是一件大事，这个推荐展示了王耀东诗的全面性，高端性，因为风笛网是一个世界性的汉诗网，并不象中国内部有些刊物带有局限性，只看重他的乡土性，而忽略它的全面性和现代性。必须明确知道美国的《诗天空》网，是中美当代诗坛的一个交流平台，它被列入美国耶鲁大学美文研究名录，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当代文学研究名录，美国国会图书馆文学名录，荷兰莱顿大学汉学研究名录，德国海德堡大学中国文学研究名录，澳大利亚国立大学当代中国文学研究名录，香港大学图书馆文学名录，台湾世新大学世界华文文学资料库，西班牙中国当代文学研究名录，等等，他的这本诗文集在《诗天空》网上发表，也是一次最重要的对王耀东的诗认可为具有当代性和他的现代诗进入国际化的一种推进。这种远比生命还重要的具有历史性的感知和转化，是让我们重新发现了财富的秘密，这是一次使中国的汉诗越来越趋向纯美与机遇。王耀东有一首诗写得很好：
“人生就是那么一天／
一天就能创造奇迹／
一天就能穿越百年”
这首诗讲的就是一种时空观念。美国有一位华人诗评家叫叶维廉，他写了一本中国诗学，其中就讲到：一首诗的内在结构必须从内生长出来，一切组合成整体旋律，这旋律即是诗的寂静，又在它空白的空间里。好诗必须要有超越眼睛的把握。我把王耀东乡土诗和美国的弗罗斯特相比较，感到他们的诗有相同的内在结构，王耀东用内在的眼睛观察一切，注视形体与欲望，并打开了另一扇通向世界的大门。诗成了美的源泉，并从里面流出来晶莹剔透的泪花，能够带给读者千百年的感动。
对王耀东的现代诗，如果说新，说它的撞击力，也就在它的时空超越性的眼力上，在他的诗歌中，有这样几句诗：“集起所有的晶体／所有太阳／追奔海 追奔澎湃／追奔不息的声音”。这就是一种时空观，创新力。我认为他的诗蕴含着客观的真性与历史的启迪，具有永恒的价值和永久的魅力。
2016年岁末于美国洛杉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