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娇羞如饮醇酒
夏清义
近读白落梅《西风多少恨 吹不散眉弯》，写的是清代纳兰容若的如莲今生。静静读来，不仅被那隽美的文深深吸引，更被那笔下的情迷乱得震颤。
“相逢不语，一朵芙蓉著秋雨。小晕红潮，斜溜鬟心只凤翘。待将低唤，直为凝情恐人见。欲诉幽怀，转过回阑叩玉钗”，纳兰容若与青梅竹马的表妹，那时正是那情窦初开的十五六岁，明明心里都有对方，却也不得点破窗户纸，那娇羞的情态、无限的情愫都跃然在字里行间、在长廊邂逅、在痴痴的背影里了……
还记得李清照的《点绛唇·蹴罢秋千》吧！“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活脱脱一个天真纯洁、感情丰富却又矜持的少女形象在风格明快、节奏轻松的词中浮现出来，回味无穷、满满的画面感……
那首《减字木兰花·卖花担上》呢？“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这该是娇羞之上的撒娇呗？新婚的李清照买来花、戴上花，非得让那赵明诚比比“是奴家美还是这花美”，浓郁的生活气息，扑面袭来，笑意盈盈。
唐代王建笔下的《新嫁娘》更是余味无穷的了。“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新婚的小媳妇，洗手作羹汤，怕咸了淡了，婆婆再不满意，思来想去，找那稚气的小姑来尝尝。小姑尝了以后到底如何、婆婆吃了什么评价……给读者留下了无限的想象空间，这勤劳、聪慧却也有点“狡黠”的新嫁娘也便真真切切地留在了我们心里了。
现代作家孙犁是写青年女性的高手。《荷花淀》里，青年妇女们知道男人们要离开，心里到底有些藕断丝连，便集在水生家里来，商量着去探望。看看那些对话吧！“听说他们还在这里没走。我不拖尾巴，可是忘下了一件衣裳”“我有句要紧的话得和他说说”“我本来不想去，可是俺婆婆非叫我再去看看他，有什么看头啊”……这些理由啊，多么地不充分，然而都知牵强，却都不说破，那是因为这里边是深深地眷恋、无限的爱……
不得不提，徐志摩写的《沙扬娜拉——赠日本女郎》。“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沙扬娜拉！”离别依依、深情款款，互道珍重、思念悠长……
凡此种种，不胜枚举。这娇羞，是浓浓的情、深深的爱、真真的美，更是尘世烟火、岁月苍茫、生命沉静！
简介：夏清义，男，山东昌乐人，1978年生，笔名夏日清漪。喜欢文学，工作之余，笔耕不辍，先后有近百篇散文见诸报纸刊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