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的七十周岁诞辰
二○○二年三月二十五日是浩然七十周岁诞辰。我们县文化局和浩然研究会的几位从几天之前就开始酝酿去三河市为他祝寿。
三月二十一日下午我给他打电话,告诉他说,我们过几天将去三河给他过生日,他似乎没有想到在他七十大寿时,我们昌乐的朋友会去他那里的,他在电话里问我,要去三河的有谁,我说有谁谁谁,我说的几个人的名字中,他多数都认识的,但也有他不熟悉的。他很高兴,问我们什么时候到,我说提前一天,早上出发下午四点来钟即能到达。他说他告诉文联那边,让他们准备一下。
昌乐这边的朋友们也为如何给他祝寿准备着。我们似乎觉得仅仅是带上刚刚上市的“昌乐西瓜”等土特产品太俗了,于是又动员了几位书画家为浩然创作了几幅书画作品。宝都书画院院长黄富熙先生一九六○年时在昌乐一中听过浩然所作的文学辅导报告,并一直珍藏着当年听浩然报告时的记录本。当他听说我们要去三河为浩然祝寿时,抚今追昔,感慨万端,挥毫在洒金红宣纸上为浩然写了一个大大的“寿”字,并书写了一幅对联:“福如东海深,寿比南山高”。
另一位书法家刘炳圣,在上年底曾随政协昌乐县委杜介祥主席到三河拜访过浩然,这次他在洒金红宣纸上,用金粉工工整整地书写了一个大“寿”字及一幅对联:“三千岁月春常在,七十丰神古所稀”。
以画梅花闻名的农民画家高兴泰,曾在一九八三年九月浩然访问高崖水库时见过他一面,浩然的朴实、真诚,以及他“像一位农民”一样的形象和言谈,给高兴泰留下了极其美好的印象,为了表达一个农民画家对一位“农民作家”的敬意,高兴泰用了几天的时间,画了一幅顶雪怒放的红梅,并题词:“唤醒百花齐开放,装点人间万里春”。几位文友在看到高兴泰为浩然画的这幅红梅图,并品味了一番它的傲雪斗霜的内涵之后,说,这幅画送给浩然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还有一位文学爱好者,潍坊中意珠宝公司的秦豪英经理,特意制作了一幅高八十公分、宽五十公分的红木嵌银、纯金箔浩然画像,这幅金箔画像是以浩然身着红毛衣、留着短平发、手握《苍生文学》杂志、面带微笑的照片为蓝本制作的,金箔画的右上方是我们特意题写的两行字:“大地之子,人民作家——祝贺浩然先生七十寿辰”,表达昌乐文学艺术界和父老乡亲对浩然的敬爱与祝愿。
三月二十四日早上,我和马进、秦晓鸣、王贯忠、郭建华、朱彬占、秦豪英等几
位文友驱车向千里之外的三河市奔去。
下午三点多钟我们到达三河市,在雅都大酒店住下后,我们即到浩然所住的“贤人居”家中。自从上次他到昌乐离今已有六年多的时间了,六年多来我虽然一直不间断和他电话联系,但毕竟没有见过面,这次在相隔六年零四个月的时间又相见时,我觉得他衰老了许多,走路、说话已经完全像个老人了。我为他的衰老感到难过。
浩然见到我们后,显得很高兴,他与我们一一握手,高兴与激动使得他有时候显得手足无措,他说,听我们要来,他昨晚上一晚上都没睡好。
我们在浩然家里稍坐了会儿之后,即到雅都大酒店,参加三河市委、市人大、市政府、市政协的领导为浩然举行的祝寿晚宴。我与王宝森主席挨坐,他对我说,按浩然老师的本意,他的寿辰是低调处理的,要三河市文联的几位负责同志与我们昌乐来的一块儿吃饭即可,但当王宝森向市委领导汇报后,市委领导说市委、市人大、市政府、市政协几大班子都来一位领导参加浩然的寿宴,这样一来,就无法“低调”了。
三河市委副书记李宗义代表三河市委、市人大、市政府、市政协发表了热情洋溢的祝寿词,我们昌乐方面,由县政协秘书长朱彬占代表杜介祥主席宣读了致浩然的贺信,并呈上纪念品。浩然很高兴又很腼腆地说着“谢谢!谢谢!”并与各位来宾照相留念,然后举杯饮酒。
三月二十五日上午,我们在王宝森的陪同下,参观了设在三河市图书馆内的浩然文学馆。
我们参观完浩然文学馆之后,再次来到浩然家中,与他的亲友们一起,将我们带来的祝寿中堂画挂到了他的书房兼会客室的东墙上,又将金箔照片端正地放到西墙的书橱上,使本来就充满着书香气息的书房兼客厅更添了喜庆与祝寿的气氛。
我们与浩然照了一张“全家福”之后,又一一与他合影留念。
相见时难别亦难。看到浩然比六年前大为衰老的面容和身体,想到下一次见面还不知是什么时候,我心里涌动着一阵酸楚……与他告别时,我情不自禁地与他拥抱起来。我感到眼圈发涩,忍着没有让泪水流出来。
回昌乐的路上,王贯忠局长对我说:“汉宾与梁老师告别时拥抱的那一刻很感人,可惜我已经收起了照相机……”
2008年夏写于昌乐
(原载《记忆浩然》,黄河出版社,2010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