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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22-10-29 16:55
鄌郚总编

李伯京丨安平理发店

  安平理发店
  王安平家在昌乐城里东门里大街路北,城关东北村十七队,属羊55年生人。父亲王树坛因病去世,享年56岁。母亲2020年去世,享年95岁。北关村高寿者。
  王树坛先生,祖藉城南东村人,先生秉承祖上“耕读传家”遗训,曾在旧昌乐政府任会计、抄写公文、录事公职员。解放初在县工商联任过文书职员,后务农,先生平日寡言少语,默默无闻在城关东北村十七队务农,记过工分,烧过砖窑。先生是个文化人,精通会计统计帐目汇总编纂。人民公社大集体时,城关大队、生产队粮食产量、上交公粮报表、财务年终预决算、社员年终分配方案、副业收支往来明细表,各种公文帐目,土地报表、名册他都参予完成。
  王先生年轻时就能写一手漂亮好字,城里村人土地交易、卖买契约、借据文书、婚丧嫁娶,年节公事,城里村人请他写字,写对联,他总是有求必应,认真又耐心。春节,昌乐城里县门前到东门里大街,沿街两边大门上贴着先生写的春联对子。他能用不同字体写春联,对篆、隶、草书章法都胸有成竹,写起字来如鱼龙得水,流畅自如。在那贫穷单调的年月,乡亲看到他写的字也算是一种文化艺术享受。为那沉闷的时代增添了节日欢快的气氛。
  王安平上小学时逢60年代,农村生活极其贫困,饥饿的记忆刻骨铭心。熬过了饥肠辘辘的少年时代,安平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初中毕业遭遇"文革"时,安平因家庭成份没法继续完成学业,不敢有别的想法,只有回农业社挣工分一条活路。
  1972年安平掇学后,被派民工去东营垦利新安黄河口水利工地出夫。河口工地上流行句话:”天下第-苦,河口修水库。”夏季,黄河海口盐碱荒滩,沼泽遍地、蚊虫肆虐、荒凉海滩生存环境恶劣、住帐蓬,搭地铺,生活条件艰苦。在物资匮乏、缺少大型机械的年代,仅靠人力推小车修建水利工程劳动强度之大。海口滩涂道路泥泞,只好铺垫上木板、竹篱笆蔑子才能通过,为了赶在黄河汛期前完工,披星戴月、日夜加班苦干。年仅十几岁的安平风餐露宿、头戴苇笠,赤膊穿短裤,在工地上坚持数月,经受住了人生一段艰难困苦生活劳动磨难。
  为了赚到现钱,养家糊口,个头不高身体单薄的安平去城关副业队当扛子,在火车站盐运站扛麻袋盐包,推煤,装卸车辆。火车站装卸工被称为:卖苦力的扛子。高强体力劳动,超常人的忍受极限,安平咬牙硬挺,默不作声忍耐苦熬。沉重的盐包重压下,透支体力出大力、卖苦力者腰肌劳损,腰椎受压弯曲屡见不鲜,年轻的安平明显弯腰驼背,继续从事苦力劳作己力不从心。挣一天命,筋酸骨乏,心里憋屈,年轻身强力壮当扛子能吃饱饭,拼的是身板体力,硬碰硬老来落一身残坏,指望不了一辈子。
  贫穷年代农村的艰辛生活苦闷,社会对人生存极限的重压下,逼迫安平另择生路。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对抗命运,家庭出身决定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现实只有逆来顺受。他虽性格内向,却善於对生活细节观察揣摩,悟性极高,平时省吃俭用购买一套简单理发工具。开始只想为家里省点钱,安平兄弟妹五人(一个哥哥、二个兄弟、-个妹妹)可以理发不求人。剃头理发是农村传统手艺,他没有钱去拜师学艺,先开始试着给兄弟亲戚剃头,后来免费为街坊邻居理发。他常与城关十八队理发师夏宝洋磋功交流手艺技巧,渐技艺成熟,完全靠自己悟性和坚持不懈的勤学苦炼,手腕手指都能灵活配合双手使用理发剃头刀具,学会理发剃头的手艺。得以日后靠这门手艺养家糊口,没一日敢懈怠,终身不言放弃。
  1982年改革开放的巨浪已席卷中国大部分城市乡村,想作生意赚钱发家一夜致富的人和头脑聪明的人很多,但思想简单仅靠侍候人,农村传统手艺活赚点辛苦钱,混温饱养家糊口人不多。安平初中毕业,虽极不愿意选择从事剃头理发职业,为了维持家庭生活,还是小心谨慎地在城里县门前街路西南角,租赁王世江家的朝街小门头房里开了一间小理发铺。
  没有招牌、没有广告、没有装饰,除了简单的理发用具,只有几个小板凳、一张小方桌,想不到这里却成了乡邻街坊们闲时难得的一个聚集场所。街上老少爷们称:安平理发铺。那时理一次发才两三毛钱,使用劲松牌肥皂、洗衣粉把长时间沉积在头上的污垢洗掉,用手推子、剪刀、长柄剃刀将乡亲街坊们蓄了很长的头发胡须剪短剃光就行。
  “手艺人靠的是手,手上得有绝活。有絶活就能一辈子吃饱饭。”安平记得祖辈最诚恳的忠告。安平理发便宜、认真实在,刮脸剃胡须细致、他会拐弯抹角掏耳朵眼,修理剪掉鼻毛,每次理完发他会为你敲背按摩头部,服务周到。渐渐地,城里街上村子里的老人、小孩、中青年男子都会到安平的理发铺去推头理发,城里城外、十里八乡,赶集的、走亲戚的男人们也会在路过安平小店时进来理个发,顺便歇歇脚,喝口茶水。生意渐好,安平能赚到点零用钱,虽说是蛤蟆逮苍蝇--将供嘴,却能养家糊口暂顾一时,解家境贫困急用。
  九十年代初,县门前路西拆迁(今宝都街办)建税务局,安平理发店迁至市场街南端城关医院对面(今步行街工商银行西)斗转星移,时光流逝,一切也都在发生着悄然变化,伴随着物质和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渐渐地安平的理发用具和用品也在不断发生着变化。店里的理发用具中新添了电动推子和电吹风,用惯了手推子的安平刚开始还有点儿不习惯,但是一些前来理发的青年人都说那洋玩意儿好,快捷灵便,安静舒服。很快地安平也就上手使用了。紧接着,用了几年的肥皂、洗衣粉也逐渐派不上用场了,街坊乡亲建议下,安平用上了洗发膏,瓶装的洗发水,大家用过都说好,洗过头后感到舒适清爽,还散发着香气。
  昌乐城市建设月新日异,步行街拆迁,安平理发店迁至老城里东门里大街大十字口,故城街西南角。这里历史就是老昌乐城作卖买生意的一块风水宝地,当年故城街是昌乐城农贸市场一条街,人气鼎盛。
  安平在这里开店的时间最长,也是人气生意最兴旺时期。安平理发店在大十字口营业时,茶余饭后、农闲时节,街上村子里的老少爷们都喜欢集聚在那个不足20平方米的小店里谈天说地。南关谁家儿子要结婚了、北关谁家女儿要出嫁了、西村家准备盖新房了、尧沟种的大棚西瓜卖了多少钱?西村王大力早上在西河钓起一条十几斤重大鲤鱼,把绿豆粗的鱼钩都拉直了。阎家赵家老大轧伙去内蒙做生意了、谁家儿外出到南边开金矿淘金发了大财、谁贩宝石挣了钱、谁被骗赊了本......城里人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各家长里短,永远也道不完、说不尽。偶尔也有在外工作谋生的乡邻,年节回家探亲时,去找安平理发,闲聊时也谈论国家大事,位卑未敢忘忧国,大家依旧兴致勃勃。
  在那里待得最多的还是老人和小孩,几个小板凳、两张小方桌、几副扑克牌、块儿八毛钱的输赢,老人们在这儿打发着一天中难得的闲时。小孩子们都聚集在这里倒塌石牌坊边,槐树下捉迷藏、过家家玩耍,一派欢天喜地。印象中最深刻的是这里有几位老城里文人老汉,闲时总会在这里喝茶聊天,老人谈今论古地给年轻人和孩子们讲桃园三结义、诸葛孔明、关云长、水泊梁山一百单八将故事、有时会讲发生昌乐县城里发生的历史故事。民国和抗战时期昌乐城旧事。记忆中老人们心里的故事讲不完,好像永远也扒不了苞糠。在那个年代,城里村子里的年青人除读过学校课本之外,这就是唯一了解的国家社会发展昌乐历史文化知识精神来源了!
  那时,县国营集体理发店在改革中消失。个体理发店为数不多,故城街大十字口与昌乐县政府行政中心利民街交汇,故城街上政府、法院、税务、文化馆、粮所、医院机关干部也慕名而来,为了打发顾客等待中的寂寞,安平理发店里还常摆放着昌乐宝石城文艺、潍坊日报、潍坊电视报、读者文摘、电影画报等报刊读物。这是安平理发生意最好、人气最旺的时期。
  春节前、二月二、中秋节、街坊老人孩子更是念叨他的手艺。理发店早上7点就开门,安平夫妻每天挑水,烧水、换毛巾、洗涤、收拾店面,这些琐事7点前完成,晚上营业将近9--10点。在这近15个小时间里,安平除了吃饭的时间,几乎不闲着。
  记不得安平为我理过多少次发,每次刮脸剃须,他拿去捂在脸上的热毛巾,我都会习惯闭着双眼听着那熟悉地沙沙作响声,他手中那锋利铮亮的老式木柄剃须刀刃从我脸颊上一掠而过,那把握剃刀力度恰到好处,既舒适到位刮净皮毛胡须,微感到疼痒,他不时用手习惯地摸一把你的下巴胡子茬,感觉判断一下是否刮的干净。操刀手艺技巧娴熟难以言表,对我来说真是一次放松享受。
  40年,安平练就了一手娴熟的剃头手艺,刚出生的婴儿剃胎毛,安平在十里八乡是出了名的。城里城外偶尔有行动不变的老人,无论严冬酷暑只要捎个口信或打个电话,安平总会不远数里,上门去服务。40年里,他用自己无声的行动,服务方便着身边的街坊乡邻,帮助身边无助的孤苦老人,不计报酬,传承了一个最底层劳动者的善良回报社会的义务。理发费用也逐渐涨到了今天的十五元,但是和城里的时尚理发店相比已经很便宜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安平理发店里渐渐没有了青年人的身影,门前也没有了妇女、年轻媳妇、孩子们的喧笑嘻闹、没有了老汉讲不完的故事。但每到春节前后,理发店里又会格外热闹起来,店里店外总会聚集起一些中青年人,他们中有进城务工者、外出经商者、求学者,谈论最多的是国家最新的改革发展信息,政府出台惠民扶贫新政策,城里棚户区改造的规划。人们带回的总是外面最新的开放改革新思想、新理念。
  2018年,老城里拆迁开始,古老的故城街十字口上三座楼和安平理发店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安平理发店迁至步行街广场南侧、-间朝北小门头房继续开业,只有一张理发椅子,规模小了许多。此一时、彼一时,小店生意人气己大不如以前了。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不变的是安平理发店里那十几个小板凳、两三张小方桌;不知不觉变化的是一茬又一茬的老人相继离去,一拨又一拨的青年乌油黑发变成了满头斑驳白发。与其说是顾客,不如说是老街坊乡亲朋友,安平能记住每一位的发型、特点、性格。老理发店陈旧的铸铁老式理发椅锈迹斑点,木质长椅依旧散发着上世纪80--90年代的时间的气息味道。与街上新潮时尚的美发厅不同,老理发店里老物件、老伙计、老味道遗留散发着老城里人的乡愁和人情味。
  尽管安平不断更新的理发用具,愈加娴熟的手艺和更加周到的服务。他必近是年近古稀的老人了,但他依然坚持天天开门理发。只是每日空闲时依旧饮茶、吸烟、晚间回家后小酌两杯小酒,解乏入眠。虽然他的服务对象仅有中老顾客和小孩,安平依然乐此不疲。依然坚持己见。初心不改。
  我去步行街广场安平理发店理发,他凌晨钓鱼刚回来。小桶中仅有几条小鲫鱼在游动。安平爱好钓鱼,他能在寂静耐心等待中寻找到自己的乐趣,白天没有功夫,所以天亮时常去西湖水库钓鱼,多年来己成一种养生锻炼身体的习惯。
  安平在理发过程中明显感觉到他手脚动作迟顿,他自言自语说:”年纪不饶人啊,干活感觉力不从心,站久了,腿脚麻木。所以每天晚上喝点小酒解乏入眠。”他还收了一个老街坊的儿子作徒弟,帮他洗头干杂务打下手。”年轻时觉的理发职业卑贱,每天要笑脸迎送客人,侍伺人的卖买,低人一等。年长日久也有干够了的时候,有空也偷着去买过彩票,谁不想有朝一日发大财,开小车,逛大城市,到人面前马上会有笑脸相迎......可这都是梦想,”后晌想的千条路,早上”梆梆”卖豆腐......”聪明人有能耐有关系能挣大钱,自己无用靠乡亲们不嫌弃帮衬,才能挣口饭吃,凭咱这点手艺老婆孩子能混个肚儿圆(吃饱饭)就真不算糙的。”
  闲聊中他对自己从业40年来,在家门口生意顺当,安稳赚到钱养家糊口感到欣慰满足。他知道自已一生无力改变命运,人生际遇与生存环境,唯一希望就是自己的儿女们能有出息,在他人老力衰、疾病缠身干不动时,能给予他一点回报。这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改革开放,社会急剧分化,权力和物质分配不对等,城乡边缘化一代老年人的养老生存现状这是实情。
  从安平这些话中,感觉到一个老人的悲悯情怀和纯朴之心,他的话不自私,没有一点”仇富”小农意识。安平从来没提及过去年轻苦难经历,外出夫民工、当扛子受的苦累。文革上学时受到欺负和歧视,在村里受人的非难,邻里朋友之间的恩怨......有些事我都有所耳闻,但他却依然只字不提。我敬重他的忠厚老实的温良性情,佩服他心有苦,却从不诉苦的忍耐自尊,这是他作人的道德底线。安平去世后,北关村人说:”一个好人没了!”虽然只是有数千人的北关村,但乡亲们对安平的评价是贴切的。
  昌乐理发店不少,但手艺好的屈指可数,安平出身贫寒,生性老实、为人善良、与世无争、无欲无求。当年社会讲勤劳致富,安平-生辛勤劳作不掇,在温饱中活着。没有享受过一天奢侈生活。他省吃俭用有了点积蓄,在北关村幸福小区购置一套住房。
  安平没有养老金,没有其它收入,只领取农村每月120元社会底保。孩子们一再劝说父亲不要再坚持干下去,回家安度晚年,享含贻戏孙钓鱼之乐。他能干的动不想依靠孩子养老,习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简单平静中劳作生活着,想靠自己的手艺再挣点养老钱,他一生追求的只是人最基本的生存需求和最简单的人生乐趣,除了每天凌晨钓鱼之外也别无他求,别无所得。
  他默不作声地用他的好人品、好手艺为昌乐城里北关村人服务了一辈子。时光薄如蝉翼。安平当年那鲜活年轻的生命形象,穿越时空,倏忽扑面而至。昌乐城里北关村的人们怀念不仅是安平的精湛剃头手艺,更多是那挥之不去的乡亲之情。
  安平是-个祖辈居住昌乐城里的庄户农民,极尽平凡和卑微,他只能在城乡夹缝中求生存,在城市楼群缝隙中生活着,而很难真正融进这个城市层里,他祖辈的根扎在北关村的泥土中,却没有-寸可耕种土地。日常生活血液中多已城市化;他却有少年时的辛酸农村回忆,太多的乡愁牵扯,他是一个再也回不到乡村去的农村人,城市乡村都不再属于他。
  阳光底下,农村人、城市人,应该是平等的。为了自己的-片绿荫,一棵大树坚持在寒风中挺立不倒,一株小草在春天里尽力生长。安平作为父亲、卑微手艺人极尽所能,为摆脱贫困、孤独、寂寞,精神上的失落,他把腰杆再次挺直,如领头羊般带领妻儿勤奋劳作,尽力让他们能吃饱穿暖。他有牛马般韧性,拼命为家庭奔波辛劳,凭自己勤劳的双手,靠一把推子,一把剪刀,一把剃头刀,几十年不懈的辛勤劳作养家糊口,省吃俭用、拉扯孩子成人。硬是为俩儿子推出了两处宅子院落,8间住房。在儿子长大成人时,能有谈婚论嫁的住房,能有必备条件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他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过来,这是那个贫穷年代父亲的担当和骨气,是人活在世上生命的尊严,安平是勤劳奋斗的成功者。
  “家有万贯,不如手艺在身。”年长日久一个锅里摸勺子,总有一种看不见的东西,渗透到家庭每个人天性和血脉中,生生不息,源远流长。理发剃头虽挣不到大钱,勤劳本分虽不能发家致富,却总比酷暑寒风中去劳务市场、建筑工地打零工强,只要手艺能传下去,就有口饭吃。咱不干谁干?
  2000年后,安平的俩个儿子,相继结婚成家,另立门头。在西环路电业公寓东侧的安平理发店生意兴隆,轻车熟路,子承父业继续从事理发行业。安平的儿子会一年一年经营下去,每-个家庭都有一种很微妙的东西传承给下一代或失传一些东西。如刮胡剃头手艺,手的感觉什么力度最好?尽管父亲不厌其烦手把手地教,父亲的-双手终究无法把那种微妙的感觉准确传到儿子的另-双手上。这种传承是手艺人长年在岁月里积累沉淀下来的。
  几十年后不知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儿子从父辈那里学会的手艺,是否传下去,就是他自己的事了。这种周而复始的人生,好像划了个圆圈,从原地出发,曲折地绕了个大圈,又回到了原地,中间没有作过任何停顿,人生终日在奔波中重新开始。这是一个人-辈子的全部内容,奋斗目标,-种与生俱来的生命价值意识,这是任何人无法改变的共同人生轨迹。在漫长的生涯中,一个人的想法会渐变得更现实,不管过去多少年,社会怎样变革,每-代人都会有和祖先父辈想在一起的时候,会把家族一种共同的理念继续传承下去。
  40年来,安平能够借助手中-把锋利的剃刀,娴熟游刃自如演绎头顶上的功夫,掠过风光无限的险峰而阅人无数。望着当年乌黑铮亮满头黑发朝气勃发的年轻人,如今谢顶斑驳稀疏白发的老街坊,听到混到一官半职,又回到平头百姓老顾客的叹息。面对黑与白满头沧桑,坎坷的人生经历,能从中感悟到人生苦短、岁月艰辛、世态炎凉......这才是手艺人传承的最高境界。最后真正失传的就是这些精神世界的东西!
  二0二二年农历二月初七凌晨寅时、安平在北关新村家中,因突发心脏病不幸辞世。历尽了他的辛劳,凡俗的-生。宛如一片树叶悄无声息落下,自此阴阳两断,享年67岁。天堂有路,乡亲有情,安平一路走好!
  安平理发店自82年开店至今,在昌乐城里存在40年,白底红字的安平理发店牌匾字迹有些陈旧。理发店门半敞开着,春节时贴的对联:不教白发催人老,更喜春风满面生。横批:从头开始。门上面写着:理发、染发、剃头、刮脸。阳光寂寥,照在南墙上,依旧悬挂着城里老顾客(安平初中老师、退休干部)为他写的条幅:头等大事。空中吊扇上蜘蛛网上挂着一只飞蛾子,它全肢全鳞,双翅闭合,神态安然。墙上的钟表还在不停地走着。安平钓鱼还没回来......
  昌乐城里安平理发老店,随着昌乐老城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它见证了改革岁月昌乐城的变迁,记录了昌乐老城里勤劳致富-代人的艰辛创业生活经历和轨迹。不用多少年它的名字就会掩埋在泥土里,尘归尘、土归土,一代人坎坷人生故事也将化着尘埃随风而去。安平理发店成了昌乐老城里和北关村人心中永恒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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