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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22-12-24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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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孙辽浮图铭》录考

  北魏《孙辽浮图铭》录考
  作者张颖昌 刘 艳
  山东博物馆藏北魏《孙辽浮图铭》刻石,横长方形,铭高34厘米、宽61.5厘米,铭文30行,行16字,正书。因石面有磕缺及铭文格式所需,去除空字之处,计有铭文471字。铭身除个别处有坑洼磕缺,保存基本完好。据铭文记载,其书刻时间为“大魏正光五年岁次甲辰(524)七月己酉朔廿五日”。
  《孙辽浮图铭》刻石为国家二级文物。关于《孙辽浮图铭》的流传经历,相关文献记载如下∶“《孙辽浮图铭》,对研究浮图沿革、宗教历史及书法艺术均有重要价值。初为章丘颜氏所存,后归黄县丁氏,再归山东省金石保存所,现藏山东省博物馆。”山东省金石保存所旧址位于济南大明湖南岸原山东省图书馆内,自宣统元年(1909)创建山东省图书馆,至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山东省金石保存所一直附设于山东省图书馆。据省图馆史资料“山东省社教机关工作概况(图书馆部分)”所记∶“综自复馆以来,购得石刻,计为刻人凤汉画,大周马举墓志,黄县丁氏所藏魏《孙辽浮图铭》,及安刻唐孙过庭《书谱》,与夫陈弈禧《书谱》释文。就中《孙辽浮图铭》及安刻《书谱》两石,尤为驰名,堪称珍品。”“黄县丁氏”,即丁鲁臣(字彦臣),清末民初古籍收藏家,系黄县“丁百万”家族中的一支,今龙口市博物馆即其旧居。其家所藏古籍、金石后多归山东省博物馆。关于购进《孙辽浮图铭》,伪山东省立图书馆委员会第二次会议记录(1940年一月二十九日上午十时,省公署会议室)记云“《孙辽浮图碑》也已购妥,用款三百五十元。”综上所述可知∶《孙辽浮图铭》初为章丘颜氏所存;后归黄县丁鲁臣;1940年初,伪山东省立图书馆由丁鲁臣家族购得并置于金石保存所;1953年9月,由山东省文物管理委员会购买而来;1954年入藏山东博物馆。
  《孙辽浮图铭》拓片和铭文释读已多有著录,如《汉魏南北朝墓志汇编》《北京图书馆藏中国历代石刻拓本汇编》等。然书迹字径不到2厘米,受制于捶拓技艺的局限(捶拓在传达细劲小字的笔意时有诸多局限,主要体现在极细的笔画捶拓不清楚,而粗重的笔画在拓片重裱后比原石更为粗重,无法很好地传达出细劲峻拔的笔意特征),拓片笔意已显痴钝,无法传达出原石书迹的精微处,故未引起学界的应有重视。历来对铭文的释读也多有谬误,争议尚存。今将原石书迹进行微距拍摄,书迹震撼人心的风神得以毫发毕现地呈现出来,弥补了拓片的诸多不足。笔者对铭文予以释读,并对原石书迹予以录考,以求教于学界。
  一、铭文释读
  《孙辽浮图铭》原石书迹微有残泐,为北魏正书,间有异体字、俗字。凡铭文中残泐、改易、空白处,本文均录出,并在行文中注明;转行处以“/”标明,铭文中繁体、异体字写法也尽量依原样录出如下:
  大魏正光五年,嵗次甲辰,七月己酉,朔廿/五日癸酉,故蘭倉令孫府君浮啚之銘記。/
  君姓孫名遼,定州人也。綿緖太原,分流樂/安,爵圡有因,遂居鉅鹿焉。君稟業沖明,惠/性天聡,少懐浄行,長而弥潔,悟三有之无/常,體四趣之沈溺,洞逹苦空,超鍳十相,是/以童丱之年,信心三寶,厥齡十八,禁酒斷/宍,脩齋持戒,心無染縛。善能開化,方便導/物。聞其善者,欣若己身;見其悪者,引出火/宅。又不以支莭之痛,示其無我之念。遂燒/兩指,盡身供養。至於經行業道之處,必捨/離親愛,敦崇在内,託心禪定,永樂道場。至/延昌年中,屬皇上宣帝褒蕳舊臣,即拜/前縣,辭不獲免,俯仰從任。善於治方,敷揚/恩澤,化均魯恭,德侔西門,名振關左。限過/將代,百姓愛仰,卛圡戀慕,若失慈父。還亰/數年,仍懃道業,將登顯位,以□(此處當為衍文,又挖去)彰庸績。春/秋六十七,前件年日,寢疾三朝,卒于亰師,/權殯此處。有子顯就、靈鳳、子沖等,追述亡/考精誠之功,敬造浮啚一塸,置於□墓所。/願令:事与湏弥等壽,理与日月齊明,永流/懿迹,式傳不朽。迺作銘曰:/
  二儀無像,四天傳則。靈刹開神,梵堂啟或。/伊我君公,秉心淵默。深覩正真,妙達通塞。/淹逥聖迹,寢息神光。裁辯權實,離析舊章。/十塵外遣,五陰内忘。蒸斯沈溺,作彼舟舤。/出宿一?,遄臨百里。秋蝗遠飛,春翬近止。/清淨未儔,蕳卛誰擬。方覲弥陁,遽淪濛汜。/咨余小子,末命將淪。構茲寶塔,綴此遺塵。/崇功去劫,樹善來因。舟壑雖改,永憣天人。
  按:“浮图”,梵语音译,此处意为佛塔。浮图又作浮头、浮屠、佛图,旧译家以为佛陀之转音。故称佛教徒为浮屠、佛教为浮屠道,后亦称佛塔为浮屠。
  兰仓:北魏时甘肃礼县名,墓主孙辽曾为官于此。
  爵土:(1)官爵和封地。如《东观汉记·阴兴传》:“臣未有先登陷阵之功,而一家数人并蒙爵土,令天下觖望。”《新唐书·封常清传赞》:“常清乃驱市人数万以婴贼锋,一战不胜,即夺爵土。”(2)指接受官爵和封地。《后汉书·皇后纪上·光烈阴皇后》:“夫未及爵土,而遭患逢祸。”文中“爵土”应为接受官爵和封地意。
  “君姓孙名辽,定州人也。绵绪太原,分流乐安,爵土有因,遂居钜鹿焉。”北魏定州辖五郡二十四县,钜鹿郡则为其一。孙辽的祖籍为太原,作为家族谱系的一支分流居住乐安,因祖上接受官爵或封地,他们的这一支系便定居在钜鹿了。
  孙辽死于北魏孝明帝元诩正光五年(524),享年67岁,可知其生年当为458年,即北魏文成帝拓跋睿在位期间。孙辽的一生共经历了北魏文成帝拓跋睿、献文帝拓跋弘、孝文帝元宏、宣武帝元恪和孝明帝元诩五位皇帝。在这一段时期,社会文化的特点突出地反映在两个方面:一是北魏鲜卑统治者实行了“分土定居”的行政体系,汉化之势已不可逆。太和年间,孝文帝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汉化改制,而更为彻底的汉化政策是在他迁都洛阳以后推行的,其中包括改鲜卑的复姓为汉人的单姓,皇族拓跋氏改姓元氏。孙辽的青壮年及晚年所经历的三位皇帝都已改姓元氏。二是佛教的兴盛。北魏在经历太武帝灭佛之后,文成帝开始恢复佛教并始建云冈石窟。此后的献文帝、孝文帝、宣武帝都崇信佛教,修福建寺之风盛行。杨衒之《洛阳伽蓝记·序》记曰:“逮皇魏受图,光宅嵩洛。笃信弥繁,法教愈盛。王侯贵臣,弃象马如脱屣。庶士豪家,舍资财若遗迹。于是昭提栉比,宝塔骈罗。争写天上之姿,竞摹山中之影。金刹与灵台比高,广殿共阿房等壮。岂直木衣绨绣,土被朱紫而已哉。”此时的北魏社会可谓是“人间佛国”,孙辽自幼笃信佛教,在他去世后,其子建浮图并镌刻铭文来纪念他的功德,这也是时风的体现。
  二、关于《孙辽浮图铭》的出土地
  关于《孙辽浮图铭》的出土地,文物资料中缺乏详尽的记载。据传,该碑1923年于洛阳北岭头村东南五里出土。据铭文中“春秋六十七年,前件年日,寝疾三朝,卒于京师,权殡此处”所记,仅可知孙辽浮图的所在地或许就在京师附近,但缺乏更为有力的证据。
  另有一件《孙辽墓志铭》,于20世纪初现身世间。据《孙辽墓志铭》拓片释读其文字:“魏故兰仓令孙府君墓志铭/君讳辽,字宗,父定州人也,后随游宦居钜鹿。……忽值佛国接引,寝疾三朝而卒,春秋六十有七,时/正光五年甲辰岁七月己酉廿五癸酉日也……其子显就、灵凤、子冲等卜葬/于畿甸平乐乡,寔以表生前心在王室忠魂依恋之忱……”“墓志铭”中提到“其子显就、灵凤、子冲等卜葬于畿甸平乐乡,实以表生前心在王室忠魂依恋之忱”,貌似为《孙辽浮图铭》的出土地提供了有利的证据。
  但是,详审《孙辽墓志铭》拓片上的书迹,则发现其用笔肥厚,笔意痴钝,结体时见松散懈怠处,与《孙辽浮图铭》书迹的细劲峻拔之风殊非同调,书丹和镌刻水平已有霄壤之别。从书迹对比上而言,“墓志铭”与“浮图铭”书迹绝非一人所书。既然属于同一墓主,书、刻于同一时期,二者的差异竟如此之大,实在令人疑窦丛生。再者,浮图塔用于珍藏佛家的舍利子和供奉佛像、佛经,孙辽是虔诚的佛教徒,由铭文中“(孙辽)卒于京师,权殡此处”可知,孙辽的骨灰正葬于塔中,不应另置墓所,“墓志铭”的出现正属画蛇添足。民国十一年(1922)华璋书局版《校碑随笔》卷六列举伪刻数种,“孙辽墓志,正书,正光五年七月”赫然在目,后记云:“以上伪刻诸种,乃捏造非摹刻也。”可知《孙辽墓志铭》为凭空捏造。另,山东省桓台县博物馆原藏也有一件《孙辽浮图铭》刻石,笔意肥厚笨拙,是据拓片所做的翻刻。《孙辽浮图铭》刻石出土后,围绕其所做的伪刻、翻刻当不止一二种,此为一例。
  清代后期以来,随着碑学书风的崛起,北魏刻石造假之风也弥漫开来。《孙辽墓志铭》即是据浮图铭所造的赝品,铭文内容也为作伪者据浮图铭内容所造,不足为凭。那么,关于《孙辽浮图铭》的出土地,目前也只能停留在“据传该碑1923年于洛阳北岭头村东南五里出土”,然1922年版《校碑随笔》已有“《孙辽浮图铭》归黄县丁氏”的记载,所谓1923年出土云云也是让人怀疑了。
  三、“洛阳新体”与《孙辽浮图铭》书迹
  中国学术界在清末开始注重北朝墓志的出土与研究。自康有为鼓吹书法要学习北碑以来,这种对北朝石刻的喜爱更加普及,流风甚至影响到海外,造成洛阳等地大肆盗掘北朝墓葬,从而出土了一些重要的北朝墓志。从清代末年到20世纪30年代,南北朝墓志,尤其是北朝墓志的出土达到了一个高潮。主要的出土地点有曾为北魏首都的河南洛阳地区,曾为东魏与北齐首都的河北邺城地区,以及西魏首都陕西长安附近。而其中当以洛阳时期的品目为最多。这一时期,以楷书蔚为大宗,见于碑刻、造像题记、墓志、塔铭、写经等,形态各异,异彩纷呈。
  洛阳时期处于北魏后期,孝文帝大力推行“汉化政策”,形成了慕尚南朝衣冠之制的风尚。这种风气也体现在书写文化上,楷书书法出现了秀颖峻拔的风格样式,近似南朝书风。北魏吸取南方书法,平城后期已现端倪,南迁洛阳之后的四十年间,学习南朝书法的风气随着“汉化”的深入而炽盛起来。洛阳时期的“正体字”是楷书,也是碑版书写的常用书体。康有为在《广艺舟双楫·备魏第十》中说:“太和之后,诸家角出……统观诸碑,若游群玉之山,若行山阴之道,凡后世所有之体格无不备,凡后世所有之意态亦无不备矣。”康氏所提到的北魏名迹,大多数即是洛阳时期的楷书,其品类之多、造诣之高,令人兴叹。
  北魏皇族宗室的墓志都是郑重之作,所用石质优良,书丹者也必是当时的胜手。刻工的刀法也极精湛,转笔的柔和婉转,折笔的峻峭挺拔,都能极精微地刻画出来。这类以“斜划紧结”为共同特征的新体楷书,楷法遒美庄重,已经非常接近王献之《廿九日帖》和南朝王僧虔《太子舍人帖》的风神。因为北方这类楷书首先在洛阳地区的上流社会流行,我们不妨称之为“洛阳体”或“洛阳新风”。
  北魏后期,传习洛阳体楷法已经蔚然成风,各地的碑志、造像记上的楷书,都与元氏墓志的楷书同调。如山东出土的《羊祉墓志》(516)、《张猛龙碑》(522),河北出土的《刁遵墓志》(517)、《崔敬邕墓志》(517),山西大同出土的《比丘尼昙媚造像记》(502)、《元淑墓志》(508),辽宁出土的《元景造像记》(499),陕西出土的《刘玉墓志》(527)等。洛阳体在北魏境内广为流行,表明这种体势必是洛阳时期铭石书的主流形态。更值得注意的是,洛阳体也见于当时的写经,我们在敦煌遗书中看到的北魏后期的经卷,书写精良者,几乎都是采用洛阳体书写。洛阳体不仅是洛阳时期铭石书的主流形态,也是应用于写经抄书的“正体字”,即北魏后期楷书的“官样字”。
  《孙辽浮图铭》书写、镌刻于北魏孝明帝元诩正光五年(524),书风清奇峻拔、飘逸飞举,是“洛阳新风”盛行时期的典型代表,带有鲜明的时代印记。
  四、《孙辽浮图铭》书迹的艺术价值及意义
  《孙辽浮图铭》书迹字径2厘米见方,用笔洗练飘逸、温润劲拔。观其书迹,笔意外露、姿态飞扬,点画细劲挺拔,用笔跳宕不拘,节奏轻灵率意,气息温雅清和,显示出书写者极高的书写能力。其结体宽绰开张,隶意犹存,更使得其气息能于温文尔雅中平添古质天然之意。
  在中国传统书写文化当中,能代表一个时代高度的一定是少数书写胜手,我们姑且称之为“精英书写”。这些时代精英们对书写法则的理解和对毛笔的驾驭能力都超乎时流,而流便精妙则是他们的共性。北魏时期真正当道的是士族书家,朝廷命制的碑刻、谥册、宫殿题属之迹,都出自士族书家的手笔。北魏后期,一些专以工书而无儒学背景的书手也被引入宫禁。《孙辽浮图铭》书迹虽未见书丹人姓名,但观其高妙精严,非当时胜手莫能为之。
  考察北魏书法,我们显然要关注到写手与刻工两个关键因素,真正能代表这一时期书写高度的一定是书、刻俱佳的作品。《孙辽浮图铭》书写既俊美,刻工又极精良,准确传达出了书写者的精微笔意,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刀痕的存在,显然是难得的精品力作。反观北魏刻石中书迹稚拙、刻工粗劣,甚至径直以刀代笔者也比比皆是,与《孙辽浮图铭》这类书刻俱佳的书迹相较,真有霄壤之别。北魏刻石之风的兴盛使大量普通书手和工匠的书迹得以留存下来,清代碑学运动放大了穷乡儿女造像中的稚拙之美,大肆宣扬以刀掩笔的粗拙之作,也只是千载之下的隔世追认而已,与历史的真实隔膜甚远。
  如果说《孙辽浮图铭》书迹是北魏洛阳体“官样字”的典范之作,代表了同时期书写文化的高度,是毫不为过的。面对铭文书迹,总会让人联想到其身后的褚遂良,联想到百余年后才现身于世的《兰亭序》,联想到仪态万方、如花乱飞的初唐风度。可惜其字迹细小,拓片无法传达其精微、细劲之美,令美玉久埋于尘土之中。
  《孙辽浮图铭》的出土,给我们提供了新的实物坐标,让我们可以重新审视“洛阳体”和北魏书法。相较于南朝士人的尺牍风流,北魏初年的书写文化则显得朴质与保守。《魏书》言“魏初工书者,崔、卢二门”,从北魏一朝来看,领袖书坛的人物,是崔玄伯、崔浩父子和卢玄、卢渊祖孙。崔、卢二门的书迹早已不传,他们擅长的书法体势,只能根据文献记载来了解。我们知道卫派擅长的书体是古文、篆书和草书,传习卫派的崔氏应当也以这些书体见长。崔浩又是北魏的高官,所以“人多托写《急就章》”。他的书法在北魏广为流传的重要方式,也是书写《急就章》。范阳卢氏家传的体势,我们可以根据《魏书·崔玄伯传》记载的卢氏书家取法钟书,推测他们擅长铭石书、章程书和行押书。卢氏也传承属于张芝系统的索靖草书,而《魏书·卢渊传》中明确说卢氏“至(卢)邈以上,兼善草迹”,那么可知,卢氏自入魏的卢玄一辈之后就已经不善草书了。
  北魏太和(477—499)以来,一批批南朝士人书家投奔北魏,北魏书家的构成也随之发生了变化,逐渐形成了世居北方的书家和投北的南方书家两个群体。随着北魏“汉化改制”的完成,南方的流美便利、更适合日常书写的新书风大受欢迎,迅速传播开来。北魏相沿已久的保守书风便悄然发生变化,不再以旧体古法为主流,而是洛阳体楷书成为正体。这是北魏书风出现重大转折的标志,表明新书风已形成气候。
  北魏灭亡后,炽盛的南朝书风渐渐降温。北齐时代,北方涌起了一股复古潮流,篆隶书法又时兴起来。554年,西魏攻陷梁朝都城江陵,梁朝著名书家王褒与一大批江南文士入关,正宗的南朝书法再次传入北方,北方也随之出现了第二次仿效南朝书法的高潮。随着北周统一北方,南朝书法再次成为主流。
  洛阳体的出现,表明北魏楷书受到南朝新书风的影响,走上了弃旧图新之路。过去书论家把“王褒入关”事件作为“南风北渐”的开端,但实际上北魏后期书法已经与南朝接轨,洛阳体就是证据。作为“洛阳体”书风的典型代表,《孙辽浮图铭》书迹的飘逸温雅是显得那么的光彩夺目。“王褒入关”事件发生在其身后三十年,南朝书风的再次袭来显然没有影响到《孙辽浮图铭》的书写者。北魏末年,南朝书风对北地的影响之大远超出了此前人们对北魏书法的认识。《孙辽浮图铭》书迹的斜画紧结、飘逸峻拔与南朝书风已无二致,这为我们树立了绝佳的实物参照,为重新审视北魏书法打开了新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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