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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23-02-22 17:27
鄌郚总编

(清)香山伍端隆丨胭脂纪事

  胭脂纪事
  (清)香山伍端隆国开 撰

  伍子病酒五羊,二客闯门,拉赴珠江之游。舟中红妆数人,每坐辄簇伍子,中一姬口脂最鲜,伍子问曰:“脂有法乎?”曰:“法则有之,而不可传也”。酒半酣,拾舟就岸,射骰子长林之下。伍子连负四五觥,罢去。散步乱叶中,见纸一角,拾而展之,则古本书也。
  其书叶心名《红晖阁逸考》,即言胭脂事也。其文曰:
  秦子都初名碧玉,汾阴人。晋禽吏秦植之女也。年十三,以冶色着,人呼为子都。子都曾遇道人至其家,拊之曰:“此女不类人间”。授以渥丹之法;使子都自汲汾水,注古鼎烹之。水既沸,道人袖出物少许,点沸汤中。忽袅袅凝紫烟,子都拂之,烟愈重,满鼎作紫金色。子都因取绵絮覆烟上,烟尽入絮,遂藏以为膏唇之饰。道人既去,子都乃时时集烟。所居不论远近,咸就子都求紫烟绵。子都性懒散,年二十不嫁人,以鬻胭脂供父母。又不耐水烹煎,凡求者止以齿嚼绵汁少许,各持归,随绵多寡悉是紫烟之色。于是千里内外女子俱来就子都,呼“胭脂师”。后子都既老,面犹桃花色。一夕,水冲其庐,子都化去,不知所之。后人弗得其法,但向汾流汲水渍绵,渍不成则炽炭候其水尽,又不成。有黠女子曰:“胭脂男女之艳色也”,则择日与男子交而后制之,终不成。乃相与立庙于汾水上,加子都号为“紫府胭脂之神”。每岁三月、八月,诸女郎着紫衣或紫裙,紫带紫冠,簪紫,氎帨用皆紫,设祭于庙。歌《紫府之歌》以娱神。神来则有紫气出于牲上,寻飞飏满空,须臾牲醴花果尽变紫色,祭者以是为验。又各铸小神像事于私室,欲制胭脂,则先斫取桃枝煎水,遍洒屋两楹,又斫桃枝寸许数千条,围插墙阴,禁鸡犬勿使鸣吠,贡一杯紫琉璃于神前,礼拜之。又以桃叶自然汁刮其唇,少出血,乃将汾水置鼎内。远者则用井华水随便点以紫色花,别沸汤温之,长跪以待,稍瞑目则化为胭脂矣。然后入绵什袭藏之,其色如天半朝霞。后世胭脂之法,始于此也。
  伍子读罢,眉舞色飞。自念《红晖阁》一书,素不经见,其事又素所不闻。是时同舟有以博雅闻者,俱茫然不知。独先时鲜唇一姬曰:“侬固自有法也。欲制胭脂,先祭胭脂神”。伍子曰:“胭脂神为谁?” 曰:“胭脂神相传出西川,即紫姑也。祭之日每岁正月十五至三月春尽日以前。连日祭之,先采新花及杨柳叶,仍煮桃叶汤涤器,悬一镜以伺神来。来必于夜,灯光中视镜有过影,即礼拜之。旋取胭脂绵百二十章,逼以沸汤,令尽出其汁。又用赤金箔如胭脂数,真珠末四分,大红珊瑚末四分,血珀末三分,梅花冰片一分,和金箔捣为泥,将所逼胭脂汁,入精细磁碗,分作二十分。又将金箔等分作二十分,入胭脂汁内,搅匀置烈日下,候其稠,乃取胭脂绵缩取其汁,晒之极干,用净竹器盛之。下设冷泉水,水中点以时花之极芬者一二朵于胭脂,移就朗月以吸月华。月初七至十四五,望后之月虽佳勿取。满八九日,又置烈日晒极于,然后以绢素封固次第取用。”伍子曰:“望后月即不用者何?”姬曰:“望前乃生月,露下多成珠,物沾之润,其气暖能发颜色。望后乃死月,露下少成珠,物沾之始润终枯,其气涩不发颜色。
  伍子于是爽然起曰:“合古今之说胭脂事,其尽于此乎。《红晖阁》不见于书林,吾幸睹其残缺,又得今制以畅其旨,一物虽微,其亦有天幸也。此法传,于闺阁丽事不为无功。独惜我辈方在尘劳中,白驹赤电,冉冉误人。况乎道德文章,未有涯涘,昼则竭胆力以赴精华,暮则尽形容以供蕉萃。虽有秦碧玉在前,紫衣紫冠纷纭侍侧,其奈潘郎之鬓何哉!舟兴未终,搦管纪事,不醉死不休矣。
  陈子明曰:胭脂即燕支,又作焉支,又作阏氏。地名,花名,亦人名。古诗“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娶无颜色。”唐宋朝有口脂面药之赐。其法实出秦弄玉粉丹偕箫史飞升。秦子都想是弄玉后身,故名碧玉。非国开好事不能尽此狡狯。卫懒仙曰:唐天宝宫中下红雨,太真命宫奴各以碗勺承之用染,自有天然色艳,千百年后惜未有得以靧面者。今倩国开韵笔,传出紫烟法于人间,嫏嬛惜逸此则,余搜奇补之。
  附记:女星,旁有小星,名始影。妇女夏至夜,候祭之,得好颜色。子都为胭脂神,绿窗私室亦当塑像配享。

  胭脂记事跋
  髻鬟有品,妆台有记,洎乎《黛史》《眉谣》,抽秘骋妍,更无微不入。帷是膏唇丹饰尚少志述,金闺缺典应为之首屈一指。得此记事,香艳弥绝。仆本恨人,亦不禁眉飞色舞。丙申初秋震泽杨复吉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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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1楼] 发表于:2023-02-22 17:28
鄌郚总编
  胭脂纪事
  (清)香山伍端隆国开 撰
  伍子病酒五羊,二客闯门,拉赴珠江之游。舟中红妆数人,每坐辄簇伍子,中一姬口脂最鲜,伍子问曰:“脂有法乎?”曰:“法则有之,而不可传也”。酒半酣,拾舟就岸,射骰子长林之下。伍子连负四五觥,罢去。散步乱叶中,见纸一角,拾而展之,则古本书也。
  其书叶心名《红晖阁逸考》,即言胭脂事也。其文曰:
  秦子都初名碧玉,汾阴人。晋禽吏秦植之女也。年十三,以冶色着,人呼为子都。子都曾遇道人至其家,拊之曰:“此女不类人间”。授以渥丹之法;使子都自汲汾水,注古鼎烹之。水既沸,道人袖出物少许,点沸汤中。忽袅袅凝紫烟,子都拂之,烟愈重,满鼎作紫金色。子都因取绵絮覆烟上,烟尽入絮,遂藏以为膏唇之饰。道人既去,子都乃时时集烟。所居不论远近,咸就子都求紫烟绵。子都性懒散,年二十不嫁人,以鬻胭脂供父母。又不耐水烹煎,凡求者止以齿嚼绵汁少许,各持归,随绵多寡悉是紫烟之色。于是千里内外女子俱来就子都,呼“胭脂师”。后子都既老,面犹桃花色。一夕,水冲其庐,子都化去,不知所之。后人弗得其法,但向汾流汲水渍绵,渍不成则炽炭候其水尽,又不成。有黠女子曰:“胭脂男女之艳色也”,则择日与男子交而后制之,终不成。乃相与立庙于汾水上,加子都号为“紫府胭脂之神”。每岁三月、八月,诸女郎着紫衣或紫裙,紫带紫冠,簪紫,氎帨用皆紫,设祭于庙。歌《紫府之歌》以娱神。神来则有紫气出于牲上,寻飞飏满空,须臾牲醴花果尽变紫色,祭者以是为验。又各铸小神像事于私室,欲制胭脂,则先斫取桃枝煎水,遍洒屋两楹,又斫桃枝寸许数千条,围插墙阴,禁鸡犬勿使鸣吠,贡一杯紫琉璃于神前,礼拜之。又以桃叶自然汁刮其唇,少出血,乃将汾水置鼎内。远者则用井华水随便点以紫色花,别沸汤温之,长跪以待,稍瞑目则化为胭脂矣。然后入绵什袭藏之,其色如天半朝霞。后世胭脂之法,始于此也。
  伍子读罢,眉舞色飞。自念《红晖阁》一书,素不经见,其事又素所不闻。是时同舟有以博雅闻者,俱茫然不知。独先时鲜唇一姬曰:“侬固自有法也。欲制胭脂,先祭胭脂神”。伍子曰:“胭脂神为谁?” 曰:“胭脂神相传出西川,即紫姑也。祭之日每岁正月十五至三月春尽日以前。连日祭之,先采新花及杨柳叶,仍煮桃叶汤涤器,悬一镜以伺神来。来必于夜,灯光中视镜有过影,即礼拜之。旋取胭脂绵百二十章,逼以沸汤,令尽出其汁。又用赤金箔如胭脂数,真珠末四分,大红珊瑚末四分,血珀末三分,梅花冰片一分,和金箔捣为泥,将所逼胭脂汁,入精细磁碗,分作二十分。又将金箔等分作二十分,入胭脂汁内,搅匀置烈日下,候其稠,乃取胭脂绵缩取其汁,晒之极干,用净竹器盛之。下设冷泉水,水中点以时花之极芬者一二朵于胭脂,移就朗月以吸月华。月初七至十四五,望后之月虽佳勿取。满八九日,又置烈日晒极于,然后以绢素封固次第取用。”伍子曰:“望后月即不用者何?”姬曰:“望前乃生月,露下多成珠,物沾之润,其气暖能发颜色。望后乃死月,露下少成珠,物沾之始润终枯,其气涩不发颜色。
  伍子于是爽然起曰:“合古今之说胭脂事,其尽于此乎。《红晖阁》不见于书林,吾幸睹其残缺,又得今制以畅其旨,一物虽微,其亦有天幸也。此法传,于闺阁丽事不为无功。独惜我辈方在尘劳中,白驹赤电,冉冉误人。况乎道德文章,未有涯涘,昼则竭胆力以赴精华,暮则尽形容以供蕉萃。虽有秦碧玉在前,紫衣紫冠纷纭侍侧,其奈潘郎之鬓何哉!舟兴未终,搦管纪事,不醉死不休矣。
  陈子明曰:胭脂即燕支,又作焉支,又作阏氏。地名,花名,亦人名。古诗“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娶无颜色。”唐宋朝有口脂面药之赐。其法实出秦弄玉粉丹偕箫史飞升。秦子都想是弄玉后身,故名碧玉。非国开好事不能尽此狡狯。卫懒仙曰:唐天宝宫中下红雨,太真命宫奴各以碗勺承之用染,自有天然色艳,千百年后惜未有得以靧面者。今倩国开韵笔,传出紫烟法于人间,嫏嬛惜逸此则,余搜奇补之。
  附记:女星,旁有小星,名始影。妇女夏至夜,候祭之,得好颜色。子都为胭脂神,绿窗私室亦当塑像配享。

  胭脂记事跋
  髻鬟有品,妆台有记,洎乎《黛史》、《眉谣》,抽秘骋妍,更无微不入。帷是膏唇丹饰尚少志述,金闺缺典应为之首屈一指。得此记事,香艳弥绝。仆本恨人,亦不禁眉飞色舞。丙申初秋震泽杨复吉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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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2楼] 发表于:2023-02-22 17:28
鄌郚总编
  小星志
  (清)秣陵丁雄飞菡生 着 江宁胡其毅致果 删订
  易:“六五。贯鱼,以宫人宠,无不利。 ”
  《诗》:嘒彼小星,三五在东;肃肃宵征,夙夜在公,实命不同。嘒彼小星,维参与昂;肃肃宵征,抱衾与绸,实命不犹。(众妾进御于君,不敢当夕见星而往,见星而还,因所见以起兴言其所以如此者,由于所赋之分不同于贵者。是以深以得御于君,为夫人之惠,而不敢致怨于往来之勤也。)
  《礼》:“行役以妇人”。(疏曰:妇人能养人,故许自随。)
  《魏表·魏淮阳王孝友表》曰:“古诸侯娶九女,士有一妻二妾。”晋令:“王侯官品一至九,置妾各有数。”所以阴教聿修,继嗣有广。而圣朝忽弃此数,将相多尚公主,王侯亦娶后族。故无妾媵,习以为常。妇人多幸,生逢今世。举朝略是无妾,天下殆皆一妻。设令人强志广娶,则家道离索,身事迍邅,内外亲知,共相嗤怪。凡今之人,通无准节。父母嫁女,则教之以妒,姑姊逢迎必相劝以忌,持制夫为妇德,以能妒为女工。自云受人欺,畏彼笑我。王公犹自一心,以下何敢二意。夫妒忌之心生,则妻妾之礼废;妻妾之礼废,则奸淫之兆兴,臣之所以毒恨者也。请以王公第一品,娶八通妻,以备九女称事。二品备七,三品四品备五,五品六品则一妻二妾,限以一周,悉令充数。不充数,及待妾非礼,使妻妒加捶挞。免所居官,其妻无子,不娶妾。斯则自绝,无以血食祖父,请科不孝之罪,离遣其妻。(按《律》七出条内一曰无子,一曰妒。)
  卿大夫不可无侍妾,此皆天理人情之至,不可以亵行目之也。圣贤之同于凡夫在此,儒行之别于二氏亦在此。然而渔色,实士人之大戒也。与其渔于色也,孰与无二色,势必不能无二。而念亦难于顿绝,则有品节限制之权焉。按《礼》:古者五等诸侯,皆有八妾。降及于士,则一妻一妾。国朝之制因之,藩国亲王额设支俸之妾八人,郡王不得过四人,镇奉国将军不得过三人,则官僚当从郡王将军之例无疑也。士即大贵,妾不得逾三四人,侍婢不嫌倍之。庶人虽拥素封之业,置二妾犹不大违于礼。《内则》曰:“子有二妾,父母爱一人焉,子爱一人焉。”是也,否则逾分矣。媵婢则可量宽其额,而过多亦导淫之囮也。
  至于弱冠治经之士,褐未及释。而一妻能治内事,则置妾乃荒业之端。待壮年艰嗣而议纳妾,未晚也。媵婢则通房之所必须,而亦以少为贵矣。然愚犹以为传家之道,子孙果能远色贵德,尚矣,设有好佚游好晏乐之气质,则宁听其渔于妾婢,而务禁其渔于外色,为其上千国宪,而下比群奸。此丧身忘家之本也。
  《仪礼》名夫为“君”,名正室为“女君”。妾犹称曰“侧室”,婢之有子者曰“婢妾”。即侧室亦不得称矣。故夫之临妾也,以君道为夫道。但有侍立而无侍坐,妻之临妾也。以母道恭姊道,与夫同席不命坐,与夫别席亦命坐,妾与子妇相参承,夫恒贵子妇而贱妾,以子妇有承祧之责而妾则不社会于庙者也。妻则上妾而下子妇,以妾任事夫之役,而子妇则事我者也。故妾侍夫侧,尝为子妇作引导。侍妻侧,则女若妇俱当以肩随之体让妾。亦有不必让者,宗子妇之长于父妾者是也。婢妾又下妾一等,而不得与嫡子之妇同班矣。盖婢有子而附名于妾仍婢也,夫亦以婢临之而已。妻则为夫为子,当稍优其待,而进之群婢之上。然亦班于妾后,而不得如妾之命坐也。饮食寝处,则当使之越群婢班焉。即无子而久御于夫者,亦与之相上下可也。大概妻之待婢妾,与夫待妾之体同。婢妾之待妾,与妾待妻之体亦同。而先后进之间,复有辨。媵婢先妾而进,又或先妾得子,虽压于女君,不得如妾之同坐席隅。而聚于侧室中,亦可以肩随之体分左右,但当让妾一肩。若后妾而进,则虽有子而难与妾比肩矣。妾有多体,而所生之子无贰体,子事所生之母,则不得与嫡母同体。妾与婢妾之临其子也,亦不得与嫡母同。盖参食母之体于其间,以避尊也。
  古人寝榻之处,非妾不与。故虽多子亦不废妾,意固以“妾者,接也”,我可亵视之耳。
  《礼·昏义》:“天子立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郑康成云:“后当一夕,三夫人当一夕,九嫔当一夕,二十七世妇当三夕,八十一御妻当九夕。十有五日而周。”梁国子博士清河崔恩,撰《三礼义宗》,有后夫人进御之说。凡后夫人进御,自下而上,十五日遍,象月初渐进至甚,法阴道也。妇人阴道,晦明是其所忌。故古之君人者,不以月晦及望御于内。晦者阴盛,望者争明,故人君尤慎之。《春秋传》曰:“晦淫惑疾,明淫心疾,以辟六气,故不从月之始,但放月之生耳。妾御八十一人为九夕,世妇二十七人为三夕,九嫔为一夕,三夫人为一夕,凡十四夕,后当一夕,为十五夕。明十六夕,则后复御而下,亦放月以下渐就于微也。”
  诸侯之御,则五日一遍。亦从下始,渐至于盛。其御则从侄娣而迭为之御。凡侄娣六人当三夕,二媵当一夕,凡四夕,夫人专一夕,为五。故五日而遍。至六日,则还从夫人,如后之法。卿大夫有妾者,二妾共一夕,内子专一夕。士有妾者,但不得专夕而已。妻则专夕。凡七嫔以下,女御以上,未满五十者,悉皆进御,五十则止。后及夫人,不入此例,五十犹御。故《内则》云:“妾年未满五十者,必与五日之御,则知五十之妾,不得御矣。卿大夫士妻进御之法,亦如此也。”
  金生云:“御妻妾有术,此语似非实是。盖惟诚动物,妻妾间岂用术之地。然妇人女子,见偏性执,非假术以御之不可。有术,然后驾御安妥,归于和洽,究竟亦是诚而已。一人处内不和唐一庵劝之居外。有老仆问:“何故居外便得和?”一庵曰:“其病根在此。情狎则易迁,凡人之情,令其可继,一时用得多,后便不续。久则变,变则通。所以自防者,须吝情。吝情者,须疏迹。”
  夫之于妾,何以不言服。盖惟情有轻重,难以预定,在人以义起之耳。甘泉先生为蒯氏服九月,以其代妻事母久而慈子有成也,后之服妾者拟之。《礼记》云:“士妾有子而为之缌,无子则已。 ”
  【附录】
  丁雄飞,明末清初藏书家。字菡生。江浦(今江苏南京)人。丁玺孙。13岁随父至温陵(今福建泉州),读尽父所藏书,耳濡目染,遂笃志于藏书,自温陵返家后,所积资财颇多,至长洲(今苏州),见书肆林立,典册如山,以所有资金购古书。甚至典卖夫人首饰,为购书之资。每外出,必携带书担,以满载图籍而归,积书至2万卷,多秘本。父卒后,有遗书20柜,分12部,建藏书楼于乌龙潭上,名“心太平庵”。楼有3楹,两楹以贮书,一为校书之所。与藏书家黄虞稷结为挚友,相距10余里,二人互订为约,每月13日他到黄处,26日黄虞稷到他家,相互质证,借书。抄书、校勘。因此写有《古欢社约》1卷。根据家藏图书,撰有《古今书目》7卷(《金陵通传》作10卷),已佚,以多秘本称。着有《尊儒帖》、《乌龙潭志》、《清凉山志》、《先圣灵异录》、《江湄旧话》、《古今义仆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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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3楼] 发表于:2023-02-22 17:29
鄌郚总编
  黛史
  (清)句曲张芳菊人 撰
  临川章子大力,于坐睡食酒香五者,有疏焉。谓之曰:史犹雅言或佐之史也。坐睡食酒,皆有香以生其清微。而常于坐为昵,坐独事也。除神之庭,神将自明。余三非能以独为事也。自他有耀,居一于对,居一于旁,居一于偶值也。对言室也,旁言媵也,偶值言伎也,迩有患焉?多有患焉?迩则媟,多则落。媟败吾守,落去吾事也。是故有取于黛,黛以远为其义者也。予故戏续一疏曰《黛史》,其目有六:曰厚别、曰养丽、曰静娱、曰一仪、曰炼色、曰禅通。
  男女之遇,有宾道焉。礼文缱绻,重之固之卺合烛出,取于昏夜,事如寐矣。黛则以明相见也。珠玉以心之,琴瑟以好之,朝日夕月以洁齐之。致恭于匜馈之间,而屏昵于裳带之末,室事之所办也。家事之所成也。不相辨也而相辨也,是曰厚别。
  倩以为巧,盼以为美。诗咏硕人,曲而尽矣!倩之巧尽,或传诸声。盼之美尽,或寓诸容。声有逞焉,容有佚焉,巧美之得全者或寡矣!圣人恶其尽也。罕譬诸绘事,绘事犹人为也。黛则几于天事矣!倩盼之上,不示其巧,不见其美。而美巧之质,恒藉之以相全,其惟眉乎?眉之居首,居质于空有之间,而着文于发囟之际,所谓无用之地也。闲靓而明惠者,善藏于无用,非倩与盼之所可尽。是故雅步以安目也,善睐以安眉也。眉目之间,而首之所以致清也,四末之所以致端也。喻其端清,不言而得矣。是曰养丽。
  人生无欢,欢如家室,其顷焉耳。童稚之昵,不知其庄;农戍之暌,不知其厚;富贵之靡,不知其淡;贫老之瘁,不知共幽。今夫面首,身之上也。手与足,身之四末也。缓其结束,四末散弛,无有上也,但横陈耳。一弃离之,其鄙滋甚。由是髢填以为观,搓齿丹唇形其艳,褂裳以为粲秀腰修领见其都,若是者犹常均之质也。今夫黛之为娱也。春烟可怀则敛裳修禊,夏草未歇则约带倚风;闲轩秋爽则角茗雠书,曲室冬清则然灯弄翰。妆台不借于铅调,丈室无妨于花散也。故京兆之瞴,可以由房,可以节色,不谓之昵;文君之远,可以当垆,可以乘驷,不谓之靡。是曰静娱。
  喜颦语默,黛之四仪。心止于所,可以有仪矣。故喜之守黛也审,颦之守黛也审,语默之守黛也审。喧景含荑,黛之喜也。微云拂汉,黛之颦也。朱弦拂袖,黛之语也。清月翳林,黛之默也。喜颦语默,无作也。而感诸黛,黛无作也。而感诸近侍,感诸同类,感诸君子矣。故息妫不言,强宰销其蛊术;李妹善对,狞妪戢其嚣风。是曰一仪。
  夫圭窬之息,非有却扇之姿也。缝裳之嫔,非有出镜之艳也。蹇修难托,自成其广永矣!象服未施,自见其清扬矣!虽然,此犹以黛为黛也。房敖之由,其质弥端,其文弥婉。徐淑之裁翰,苏蕙之陈图,以手为黛也。越人歌其山木,谢女咏其白团,以口为黛也。虽然,此犹近于黛者之黛也。夫晦朔相望以为明者也,泽山无心以为咸者也。无所怠于其终,礼以为之前矣!无所怨于其末,恩以为之里矣。恩礼不匮,无易悴之龄。是曰炼色。
  鹫岭之言,有色诸天;兼乎粗妙,形坠即欲;情超即禅,分界有三,本一境耳。如登山然。晓则堆蓝,曛则柴紫,当其渐远;苍苍横翠,已而遥辨;一抹双螺,邈若云霄,不知同在地上也。心无正音,宛成流滥;彼以故意,此以新姿,怼已生矣,薄已成矣!是故黛之为质,仅有而已。有亦无也,何从执哉?知有之无,是曰禅通。
  往予有食色观刻之楚中,海内见者,第以为楚夹精言耳。意者观与食色,犹二也。今复拈《黛史》,夫彼已不啻有双眸观我矣。若之何如驰而不知止也。子瞻云: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以视解人定不河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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