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词中过小年
于悟秀
在我们北方地区，每年腊月二十三晚上，家家户户都要祭灶辞灶。
年画中的灶王神，面红目善，髭须长飘，让人蓦然想起唐代孙纬的“面脸丹如朱顶鹤，髭髯长似绿毛龟。欲知相府生辰日，此是人间祭灶时”的诗句来。闲来读读古人的祭灶诗，真能感受到古人过年的氛围和心境。
晚唐诗人罗隐在《送 灶》诗中写道：“一盏清茶一缕烟，灶君皇帝上青天。玉皇若问人间事，为道文章不值钱。”罗隐史称“十上不第”，那时的他家贫如洗，年关送灶神时只能供上一杯清茶一炷香，故而感慨“文章不值钱”。
宋代苏轼在《纵笔》中写道：“北船不到米如珠，醉饱萧条半月无。明日东家当祭灶，只鸡斗酒定膰吾。”北边来的粮船还没有到，大米的价钱竟如珍珠一般昂贵，近半个月以来，我都不知道吃饱和喝醉是什么感觉了。但为人豁达的苏轼，虽然岁末生活窘迫，却依然乐观向上，相信明天邻家小年祭灶的鸡酒，一定会拿来与我同食。生活不如意，也不要放弃，因为总有美好的事情在前方等待。
祭灶诗中，描写喜庆景象的居多。如宋代陆游在《祭灶与邻曲散福》中写道：“已幸悬车示子孙，正须祭灶请比邻。岁时风俗相传久，宾主欢娱一笑新。雪鬓坐深知敬老，瓦盆酌满不羞贫。问君此夕茅檐底，何似原头乐社神？”在祭灶节这天，陆游邀请邻居来家饮酒纳福，虽然菜蔬简陋，瓦盆清供，可众人却不以为意。即使在茅房草屋之中，也和在田间地头祭祀土地神一样热闹。
我觉得最有仪式感的当属宋朝范成大的《祭灶词》了。“古傅腊月二十四，灶君朝天欲言事。云车风马小留连，家有杯盘丰典祀。猪头烂热双鱼鲜，豆沙甘松粉饵团。男儿酌献女儿避，酹酒烧钱灶君喜。
婢子斗争君莫闻，猫犬角秽君莫嗔；送君醉饱登天门，杓长杓短勿复云，乞取利市归来分。”腊月二十四是祭灶日，这一天，灶王爷要上天去言事。一家人就在家里准备丰盛的供品祭祀。男子祭祀，女子回避，敬酒烧纸钱，灶王爷最是欢喜。灶王爷饱餐一顿之后，上天言事就不说那些不好的家长里短，只祈求他带回来利市与我们一起分享。
最有趣味的，当属宋代刘克庄的《岁晚书事》了。“门冷如冰尽不妨，由来富贵属苍苍。谁能却学痴儿女，深夜潜烧祭灶香。”儿女深夜偷偷烧香祭灶，效仿起大人的做法来，可见祭灶的习俗在我国民间影响之深。
原载《甘肃农民报》2023年1月14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