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
文/笔嘴
“醒了”。
这活干的。已经出了村外，竟然“醒了”。
他撒腿就跑。
几十只羊，白影子一般，在漆黑的夜色中，挤着堆，变幻着形态，跑，咩咩叫着。
“前面羊叫！”后面追来的人喊着，“前面一定是我被偷走的羊。”
他扔下羊，跃过一条沟，钻进玉米地，趴下。
一个白影子也跃过沟，钻进玉米地，离他米远停住，且咩咩地叫个不停。
“去。”他挥手赶羊，“滚一边去。”
“咩——咩咩——”羊后退退，又前进进，左右歪着头叫，时而还仰起头叫。
“玉米地里还有跑散的羊！”追来的人大声喊，“快进玉米地！”
他听得清楚。忽地爬起来，撒腿狂奔。玉米叶子沙沙啦啦地响，如蛇的叶子飘忽不定，叶片如锯，划在他脸上、脖颈上，划得他火辣辣的疼，他双手罩在脸前，挡着脸，张着嘴巴，气喘吁吁，仍然狂奔。咔嚓咔嚓，有玉米被踩倒折断的声音，他的双手被划出了一道道口子，有血溅到他脸上，嘴巴里有血腥的味道。
钻出玉米地后，他拐了一个弯，在一个长满荒草的沟底，他藏了起来。
白影子又过来了。也喘着粗气。离他米远咩咩地叫。
“在沟底！”追来人的喊。
他立起又跑，白影子仍然跟他跑，且咩咩叫个不停。他突然立住，白影子也突然立住。他又跑，白影子跟着又跑。他停住，抬腿一脚蹬向白影子，白影子往后一退。他脚蹬了空，劈了胯，哎哟一声，一腚蹲坐在了地上。
“咩——咩——”白影子朝着追上来的主人和赶过来的警车欢叫。
在二〇二二文鑫杯文学征文赛中荣获一等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