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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23-08-21 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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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版《寿光县志》的传奇身世

  康熙版《寿光县志》的传奇身世
  众所周知,县志是记载一个县在一段历史时期内社会风貌的百科全书。国家有正史,邑城有县志,家族有家谱,这样立体化的记载,使得我国的史学异常发达,是其他国家所望尘莫及的。着名学者启功先生在一次讲学中曾颇为自豪地说道,我国的历史记载十分精确,年月日都不差。寿光建县很早,但有县志可考的只讫明代,且仅存张僎的一篇序文。因此,清康熙年间由安致远父子主持编修的《寿光县志》,就成了迄今为止保存相对完整的寿光最早的县志。但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为人所知,直至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它才逐渐显露踪迹,逐渐呈现在世人的面前,才慢慢地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

  “不费官家之蜡,焚膏油以继晷”,矢志不渝地编写县志
  熟悉寿光地方文史的人都知道清代才子安致远,他生于公元一六二八年,卒于公元一七零一年,纪台镇安家庄人,安致远生于明清易代之时,饱受战争与动乱。他自幼聪明颖悟,又勤奋好学,十八岁入泮即为秀才,二十七岁拔贡,后几次应考屡试不售,遂绝意仕进,在老家安家庄僻“自锄园”,建“晚读堂”以着述终其一生。乡居,书不离手,与其子戮力同心,共着县志。《左传》云:“太上有立功,其次有立徳,其次有立言,此之谓三不朽”,名山事业,在这位学者心目中是多么重要,即使没有任何资助,也要编下去。“炙砚燃柴”,终于在康熙二十七年完成授命,后人评价这部《寿光县志》道:“不惑于闻见,不背于是非”,“思精而体要,文赡而旨洁,居然一时惇史矣!”旧时,印刷术落后,需先刻雕版,然后才能印刷,费用浩大,远非一般人家所能承受。这种印刷技术类似于现代的木版年画印刷技术。至于此书的雕版刻印是否自费,由于年代久远,后人已不可考。但从流传下来的几块雕版来看,安致远的部分着述是自付枣梨的。

  “按图索骥”寻找古书踪迹
  寿光素有“贵县”之称,地势平坦、土壤肥沃,绝无悬崖倒壑之险,所以历朝历代皆为兵家必争之地,明清易代之际,清兵入关,邑城文物惨遭兵燹;日寇侵华,文物图籍遭劫掠;“文革”十年,“破四旧,立四新”,人人自危,噤若寒蝉,国学典章,不敢提片言只字,大量古籍被付丙丁。综上所述,国粹遭此三厄,元气大伤,虽一息尚存,却“气若游丝”,岌岌可危。“安志”在学者文士眼中纵然地位再高,与疾风骤雨般地政治运动相比,显然是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它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至于存毁,则全凭造化了!
  有时事情的发展总会令人意外,有时还会令人大喜过望。就在大家为寻此书而愁眉不展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一九七五年六月的一天,由县政府办公室一位秘书提供线索,大约在县城西南一带藏有一部县志,济南一家古旧书店先后几次派人前来收购,皆无功而返。时任寿光县博物馆馆长贾效孔骑着自行车,在县城西南一带“撒大网”,进行细密查找,这样的工作要在一百多个村庄展开,工作量异常大,无异于大海捞针。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从一位老知识分子那里获得一条线索:安致远编修的县志收藏在西公孙一户刘姓人家中。经过多方打听,找到了藏有“宝书”的人家,此时,收藏古书的刘老先生已经作古,古书由其老伴保管。当时“文革”尚未结束,对此事还十分敏感。刘老太太可能是出于某种顾虑,始终不肯拿出古书。后来通过思想动员工作,找到她儿子,细说家藏古书,如果不发挥它的学术价值,没用。最终说服了他们,决定把古书捐给国家,以发挥它更大的功用。苦心的搜寻最终有了成效,“安志”真容终于呈现在大家面前。

  修补粘贴,县志重焕新容
  此部县志右下角,钤有“晚读堂图书”白文长方印一方,推测可能是安致远的自藏书。整部书破损处较多,并有几页缺失。市博物馆贾效孔得知山东省图书馆还藏有一部《寿光县志》,便带上“安志”到济南。说明来意后,图书馆工作人员找出所藏“安志”,贾效孔将两书逐字对照,并将书中所缺内容全部抄录下来。回到寿光后,又敬烦蒋在东先生将所缺文字用工楷抄录于宣纸之上。贾效孔又按原书尺寸将书线状订好。这样又用去了近三个月。从开始搜寻到修复完,共花费了五个月时间,不可谓长,不可谓短。

  县志编写严谨、详尽,“不虚美,不隐恶”
  耗费安氏父子二十六年心血的这部奇书,受到了当时文坛巨擘的高度评价,其中户部侍郎周亮工称赞道:“子之文排宕有奇气,但勤为之,古人不难至也。”安丘张杞园赞曰:“奇耸健拔,脱凡化腐,叙事写物,间见层出,蔚然成一家言。”
  “不敢枉古人以从我,不敢欺后人以自信”,正是安氏父子的这种秉笔直书,为我们真实的还原出清前寿光的古貌,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历史资料。清康熙朝,文字狱盛行,文人稍有不慎,便会引来杀身之祸。在这种情况下,安氏依然如实记述了清兵入关后烧杀掳掠,民间百姓“纵火焚毁,百室皆烬”的实况,这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安氏父子在清代山左文坛影响很大,部分着作收录于《四库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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