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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楼主] 发表于:2023-08-28 20:42
昌乐 刘文安

昌乐文庙

  昌乐文庙  李少军  文庙,是纪念和祭祀孔子的祠庙建筑,在历代王朝更迭中又被称作夫子庙、至圣庙、先师庙、先圣庙、文宣王庙。历代封建王朝对孔子尊崇备至,从而把修庙祀孔作为国家大事来办,到了明、清时期,每一州、府、县治所所在都有孔庙或文庙。其数量之多、规制之高,建筑技术与艺术之精美,在中国古代建筑类型中,堪称是最为突出的一种,是中国古代文化遗产中极其重要的组成部分。其中南京夫子庙、曲阜孔庙、北京孔庙和吉林文庙并称为中国四大文庙。  文庙根据其性质或类别,分为孔氏家庙、国庙和学庙。学庙或称庙学,就是以办学为宗旨的将学习儒家经典的学校与祭祀孔子的礼制性“庙”宇相结合的国家行政教育场所和祭孔场所,由政府教育行政主管部门直接管理,是古代儒学教育的殿堂。  昌乐文庙始建于南宋景定二年(1261年),原址建在剧县城址,即今宝都街道戴家庄一带。明洪武三年(1370年),由县治东北迁至于县治西南,即今利民街西首县委老干部休养所处。后经历代扩建修缮,逐步成为昌乐城里最高大、最具规模的庙宇建筑群。文庙历代重修都有碑记,其中《青州府昌乐县重修儒学碑记》系明礼部尚书、青州籍状元赵秉忠撰文。明青州府知府朱鉴任内曾来昌乐拜谒文庙,并作《昌乐谒文庙书事》:云和足秋阴,台荒古殿深。  梁空无雀语,草短杂蛩吟。  老木霜曾惯,岩墙雨不禁。  春风曾瑟后,千载绝知音。  昌乐文庙坐北面南,占地15亩,主要建筑有大成殿、敬贤祠、启圣祠、明伦堂、敬德斋、书房、号房、生员宿舍、学官舍,辅助设施有廊庑、桂香亭、敬一亭、泮池等。  大成殿气势雄伟,结构整齐,规模宏大,突兀凌空,是典型的中国台基式庑殿建筑,古朴、宏伟、庄重,规制彰显至圣之气,上殿下台,面阔七间,单檐歇山,飞檐斗拱,青砖黛瓦,四面出檐,二十六根四棱石柱环绕大殿一周。石柱选用孤山优质青石精雕细刻,四棱磨边,高约六米,一人不能合抱。大殿正面朱漆殿门,门窗皆花棱木雕;背面厚重的殿墙历经百年风雨侵蚀,斑驳中弥漫着静谧、悠远的气息。大殿屋脊正中立一宝瓶,一米多高,宝瓶两边有铁索,一边各有一个娃娃牵着。这两个娃娃就是传说中姜子牙的儿子,称为“神上神”。宝瓶有“神上神”牵着,风吹不摇,雨打不动。正脊两头有神兽螭吻,垂脊檐端有神兽蹲守,威严肃穆。大成殿大厅正中神台之上供奉着孔子彩绘泥塑坐像,孔子头戴冕旒珠冠,身着儒服,面目凝重,上方匾额红底金字刻楷书“与天地參”,匾额高1.5米。左右两山有颜子、曾子、子思和孟子塑像,称“四配”。其后供奉闵子、冉子等十二哲。殿内赤柱擎梁,梁柱塑彩龙盘绕,栩栩如生。  殿前有露台深阔十余米,台高一米有余,台下砌七级青石台阶。露台一边一个花圃,栽植牡丹、芍药。殿前为甬道,两侧栽植国槐、侧柏,苍松翠柏,夹道侍立,龙干虬枝,阴翳蔽日。殿前两棵侧柏格外高大挺拔,三人不能合围。据传说曾有凤凰在树冠上栖息。西面那棵中间有一整齐缝隙,高两米有余,据说是曾有盗贼从中间偷锯了一页板留下的痕迹,岁月已久,仍不能愈合。殿前一边一座御封石碑,下面有赑屃驮负,上面戴双龙碑帽,东面那座已略微倾斜,碑帽掉落把赑屃头部砸坏。传说驮碑的赑屃不堪负重,欲从碑下逃脱,被孔圣人一脚踩住了头,碑帽落下砸掉了赑屃半边脑袋,从此赑屃头朝下不得逃脱。  大成殿东西两庑一边七间,灰砖青瓦,略低于主殿,错落有致,体现了中国建筑的主次之分。两庑里面供奉着孔子学生七十二贤的神位。所谓七十二贤,并不是七十二位,东庑供奉四十位、西庑供奉三十九位古代先贤。  两庑前是戟门,戟门南一边三间敬贤祠。敬贤祠内陈列着昌乐县内历代宦官、明贤的牌位。  敬贤祠前是棂星门,棂星门后有影壁,东西各有一便门,门楣上匾额白底黑字,东边是“德配天地”,西边是“道冠古今”。  大成殿后是明伦堂,东西各三间,大门曰庠门。明伦堂于民国元年(1912年)改为劝学所,寻改视学所,其前院改为劝业所,寻改实业局,民国十七年(1928年)后统划归教育局,改建影壁重修房舍及大门、二门,明伦堂改作中山纪念堂。明伦堂西成为附立初级模范学校教室,启圣忠义祠改为办公室。  文庙南门立下马碑两座,武官下马,文官下轿。西城门在西侧,由于有文庙坐镇于此,按封建礼制,出入西门必须武官下马,文官下轿,所以西城门大多时间都是大门紧闭。  文庙主体建筑贯穿在一条中轴线上,左右对称,布局严谨。值得一提的是昌乐文庙有着与曲阜孔庙相同的建筑风格。曲阜孔庙采用正面10根盘龙立柱,侧后面是四棱石柱。昌乐文庙四面厦檐,26根石柱,这种回廊式建筑形式工程浩繁,设计精巧,不仅说明昌乐古代官吏尊孔重教,而且彰显昌乐能工巧匠别具匠心,足以代表昌乐当时最高的建筑水准。  文庙内古树参天,一到盛夏,周围的老百姓多到敬贤祠堂前纳凉休憩。  文庙古时南与魁星阁、卧佛寺相望,北临城隍庙,西以城墙毗邻,整个建筑古朴、典雅、庄严,是集明清建筑、园林、书法、石刻、彩绘于一体的艺术宝库,具有很高的历史文献和艺术价值。  文庙祭孔是古代官府的大事,每年春秋仲月两次举行文庙祀先师典礼。当日,县令率县邑众官绅贤达,峨冠华服,众学子颌首肃立,礼乐绕梁,颂表高唱,三牲供奉,顶礼膜拜。县令为正献,属下为分献,祭祀有严格的礼仪程序和司仪人员,各司其职,有司祝、司香、司帛、司爵司馔,还有引替、通替、引班等。文武官员、在学学员分列肃立,奏《春仲箫埙篪》乐谱,乐毕按官阶依次而入向先师孔子塑像行礼释奠。民国成立,废除一切跪拜之礼,改为三鞠躬为最隆重。民国三年(1914年)袁世凯复辟帝制,明令祀孔仍用跪拜之礼。民国十七年(1928年)废一切旧祀典。因孔子为历代道统之宗改诞辰为特别纪念日。孔子纪念日各学校放假一日,地方官率所属及教育职员、学生至文庙向先师孔子遗像行三鞠躬礼。文庙隆重的祭祀活动,成为当时县域一个重大的节日。每到祭孔活动,周围老百姓家的孩子会早早起来,围聚在文庙前翘首观望,看到学童们穿戴整齐列队入场,无不露出羡慕的眼神。也许就在此刻读书明理的意识会悄悄地潜入他们的脑海中。民国二十三年(1934年)山东省政府颁布《先师孔子诞辰纪念办法》,规定每年的八月二十七日为孔子诞辰纪念日。纪念日秩序分十项:一全体肃立,二奏乐,三唱党歌,四向党国旗、总理遗像及孔子遗像行三鞠躬礼,五主席恭读总理遗嘱,六主席报告纪念孔子的意义,七演讲,八唱孔子纪念歌,九奏乐,十礼成。  文庙还曾经供奉过一位清官——于子仁。据西门巷王瑞之老先生回忆,他一九二九年七岁时在文庙后面的明伦堂小学上初小,曾亲历过多次孔庙祭祀活动。有一次至今历历在目,那是山东省主席韩复榘视察昌乐的一段逸闻趣事。那一年韩复榘来昌乐视察,昌乐县长王金岳接通知后诚惶诚恐,忙领着职员百姓在东门里大街打扫卫生,准备迎接省主席。那时上级巡视惯例都走东门,可韩复榘却提前一天莅临,偏偏走了南门,当看到王金岳正率领着众人扫大街,韩省长为表亲民,忙夺过百姓的扫帚扫了起来。王金岳猝不及防,不知如何是好,呆站了半天才上前迎接。堂堂县长出尽了洋相,老百姓至今仍传为笑谈。韩复榘历来重视礼教,每到一处都要到孔庙拜谒孔子。这天他穿着笔挺的中山装,文武官员前呼后拥来到文庙,当看到于子仁的铜像时,问县长王金岳:“这是哪位神人?”王金岳忙作讲解。韩复榘听后,责备说:“这样好的县官,怎能寄居在此,要单独立庙供奉。”县长不敢怠慢,于是在城隍庙东南角建庙三间供奉于子仁的铜像。  文庙不仅是纪念孔子的重要场所,还是记录科考题名、贡生学习的场所。道光年知县张懋勋刻《重修文庙碑记》,文曰:“营陵于青郡(古昌乐称营陵,时昌乐隶属青州府)为小,而学不得以小异也,国初人文蔚起,其特立独行,与夫经术湛深,载之邑乘者甚详......”所谓“特立独行”,盖指清朝期间昌乐阎氏满门鸿儒,人才辈出,自康熙朝皇太子讲官兼翰林院修撰阎世绳始,相继有阎愉(康熙三十九年进士、钦点翰林院庶吉士),阎廷佶、阎循琦(乾隆朝工部尚书)阎循观、阎学淳、阎学海等五世七进士,举人二十三名,秀才二百多名。受重教兴学的影响,县域科举及第者也多有人在。世居西门里的刘轶政,孙刘尓芊、刘尓葵祖孙分别考取康乾时期进士,誉为“一门三进士”。这种特殊的文化现象,在周围府县皆不多见。据统计,在清朝时期潍坊籍共考中进士90多名,而昌乐就有24名之多。  民国二十三年(1934年)在大成殿前附建师范讲习所,戟门改为穿堂,乡贤祠前建教室四间,东西两庑改为学生寝室,棂星门东西各筑室两间,东为传达室,西为厨房。当时师范讲习所所长为王金岳,副所长李霑吾,第一期共招收学生四十多人。“七七”事变后,讲习所被迫解散。李霑吾秘密带领四名进步学生投奔到临沂革命根据地。1948年昌乐解放,两名女生徐海棠、毕翠英随解放军接管昌乐,住在书院。二人后来走上领导岗位。徐海棠,改名徐华,昌乐城南毕家庄人,后来任江苏省劳动厅厅长;毕翠英改名赵建平(曾用名毕叶),1948年任昌乐县妇女联合会第一任主任,后曾任济南市政协副主席。李霑吾是地下党员,他利用讲习所校长身份在进步学生中秘密发展党员,培养革命人才。建国后,李霑吾担任中苏友好协会秘书长。1960年,他怀着对昌乐的深厚感情,主动请缨带领工作队下放到战斗过的地方劳动锻炼。著名作家浩然就是当时的队员之一。  1946年,国民党昌乐县长张天佐为加强对解放军的防范,抢修工事,将靠近城墙的民房全部拆除,并将城里古庙宇建筑全部拆作砖石木料用,文庙内的附属建筑大部被毁,至建国初只剩大成殿、东西廊庑、石碑等。现在所说的昌乐文庙,是指建国后仅存的文庙大成殿等清朝建筑。“文革“破”四旧“时,殿内神像被悉数拉倒,殿前的明、清时期的石碑被用来修了西门外护城河的漫水桥。  上世纪六十年代,文庙成为文体活动场所,县里的展览活动、乒乓球比赛多次在大殿里举行。七十年代,大成殿被用作昌乐城里小学的教室,大殿前三个孩子不能合围的古槐已尽数砍伐,一堵大墙将大殿一分为二,有两个班级在此就读。据在此上学的余江昌先生回忆,那时大殿虽历经沧桑,但木结构仍保存完好,重梁、斗拱、立柱、椽檩卯榫勾接严实,地上铺的方形青砖严丝合缝,墙上透过粉刷的白粉,还能隐约看到里面斑驳的壁画。课间操时,孩子们在露台上翻上翻下玩占山为王的游戏,绕着古城墙追跑嬉戏,朱鉴笔下“古槐匝地阴,物色觉秋深”的景象已如周围百姓人家的袅袅炊烟随风散尽。批林批孔运动开始,作为“孔家店”的标志性建筑再也难逃毁废的命运。1974年,县里调集城关、尧沟等公社的社员参与拆文庙。据当时的参与者回忆,那两只被乡人称作“龟”的赑屃终于得以从背负了几百年的碑身下逃脱,身首两处。而那对鱼籽石的石狮被社员装上马车,运出文庙不远,趁负责监管的干部不注意,几个人用力将它推进护城河里。  当时拆除文庙时,文庙已不再是孔庙,而不过是一所小学的教室而已。文庙的影子已荡然无存,只留下了几根敬一亭上的石柱,后来在公园里还见到过。它们在草丛里横七竖八躺了好多年,早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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