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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23-09-19 15:44
鄌郚总编

刘金亮丨汶河水灾记

  汶河水灾记
  刘金亮
  前 言
  《大明万历安丘县志》载:安丘县东北部的古杞国辖区,属“汶水乡”。顾名思义,“汶水乡”主要属于汶河流域。
  勤劳而又智慧的中华民族,数千年来对自然现象总结了无数的经验,汇编成通俗易懂而又顺口的铭句。其中“七月十五定旱涝,八月十五定泰平。”阐明在一年中的旱涝年景,此两个时节己成定局。
  《刘氏家纪》中,曾多次记载:“汶水溢坏安泰庐舍。”“汶水溢坏禾稼”。“正德四年已已夏六月,汶水南徙祖茔,后以科弟之兆。秋八月,云川公举乡试。”“正德六年辛末秋七月,汶水溢坏安泰庐舍。”“正德九年甲戍,云川公登进士第。殿试第二甲一百二十名。”安泰刘云川公讳希龙以汶水南徙祖茔,和汶水溢坏安泰庐舍为吉兆。可见明、清两朝降雨频繁,雨量颇多,地处汶河流域东南岸的古杞都居民经常因汶水泛滥而受灾,许多耕地都是涝洼地。至上世纪八十年代,地下水位明显下降后,涝洼场全部成为肥沃的良田。本篇仅以本人见闻介绍近代几次重大水灾:
  出大河的传说
  《安丘县志》载:明、清、民国时期,现在的安泰社区叫安泰社(里),社址在西安泰村。
  村东部有钟楼,楼上有一囗大钟,每遇险情,听到钟声,社内各村劳力迅速集合抢险。自古以来,汶河的于家汶畔至西安泰的官岭一旦决堤,现在的安泰社区和乙甲社区均受严重灾害。民国三年(1914年)农历七月,大雨连续下了八天九夜,汶河官岭被水浸透,已无法承受汶河高水位的压力,十九日,从我西安泰村三节地一段官岭突然决堤,既是传说的“出大河。”河水很快冲成数丈宽的大决口,激流咆哮着朝东北漫延,地里所有的庄稼瞬间被水淹没,形成一片汪洋。官岭上守护官岭的劳力也被隔开,北边的人无耐地,惊恐喊着“出河了!出河了!”向村里跑去,转移村里的老、幼、孕、残。南边的只好暂时投奔亲友。
  西安泰村大多数户都不同程度进了水,特别是从村西南贯串至村东北的水道,水深数尺,两侧住户严重进水,并冲毀许多房屋,其中嘉祥家房子盖的质量好,水从前门进从后檐窗户往外泄,水道已似河道。民国三年“出大河,”是近代安泰社(里)受灾最严重的一次水患,尽管齐心协力抗灾抢险,但最终并没有幸免!直至解放后地里到处都是河水冲下来的哈唎皮。
  “警钟长鸣”既是人类自古运用的报警警示,安泰社(民国改称镇)钟楼的大钟每次响起,既是发生灾情,是集万众一心,抢险防灾的古老方法。
  洪涝灾害
  经历了1959年至1961年的三年自然灾害,随后的1964年是建国七十多年来我地区最严重的洪涝灾害。
  1964年的夏秋季节,雨每天都在大一阵小一阵的下个不停,据说下了有七十多天,汶河河水暴涨,全村劳力日夜轮流守护在官岭上,河中心的水看似比官岭还高,河浪时常越过官岭,险情非常严峻。家家户户都把粮食做成炒面,也有烙成饼的,有怕家禽、家畜被水冲走杀了的,还有的户把自家仅有的檩条用绳子连成筏子,或用大门和屋门做筏子的,用来防备汶河决堤逃难所需。那时的院墙多是土墙,经雨水长时间浸泡,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都会听见远近不一的土墙倒塌的轰隆声,有的甚至连房子都塌了。好在这一年总算没有决堤,终于化险为夷了。
  那年我读四年级,老学校门外的路成了小河,每天都或大或小的淌着,上学的路与那几个湾连成一片水,谁也不敢再试着走,只好从前街绕大半圈上学和回家。水道(盐路子)的水里,我们都能捉到小魚。地下水已经完全饱合,洼地里的水井像泉子一样从井口往外冒水,地势高点的水井一伸手能够着水。我爷爷住的房子里的地上都往外冒水。有人试着用一根秫桔,反复地一提一插,就可将整根约两米半长的秫桔全插进地里,这种现象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地里的农作物都沤烂了,秋季没有收成。眼见到了秋种季节,地里仍然到处是水洼,上级号召先撒上麦种,再用三齿子翻,种上了不成趟不成行的“胡麦”,公社铁木业社,加班加点突击给社员打造三齿子翻地抢种小麦。
  这是我们地区建国以来降雨时间最长,受灾面最广的一场洪涝灾害,导致人民的生活更加艰难困苦!
  次年春天,党和政府调拨各种干菜和粮食救济我地受灾群众,是建国一来接受救济最大的一次。
  1974年的暴雨
  1974年我在技术队干。7月的一天,暴雨持续下,第二天早上才停止。技术队长庆忠早早 来到技术队,(我在队屋里睡)我俩开始查验水情。
  技术队地里的所有农作物全泡在水里,水深超过脚脖子,最深地方足有一尺半。看来培育的玉米种恐怕因耽误抽穗会种子不纯。我俩顺着技术队屋前的路上东走了一段,因我村最洼的地在这里,这地里水深已至膝盖。我俩从地里朝宋家道口走去,远远看见花坞铁路桥洞子己被堵严。来到宋家道口,我俩惊讶的发现,那天夜里多么硬的路面,被河水冲成了一尺多深的一条沟。据说头天晚上潍河洪峰比汶河更猛,在两河交汇处相撞,致使汶河排泄受阻,同时在夹河套与马村决堤。由于险情严峻,政府提前已将夹河套和安丘庄子的社员撤到黄旗堡南埠顶上安置,全公社各大队以生产队为单位烙饼支援撤离群众。
  我俩爬上官岭,看到河水与官岭快平了,河面从没见过这么宽,河中间湍急的水流如万马奔腾,撞到铁路桥墩上,发出振耳的隆隆声,二里外都能听到。
  这一年景芝受灾最重,葛家彭旺桥冲毁了,有好几个村冲没了,最严重时刻峡山水库大坝都埋好了炸药预备炸坝泄洪。雨继续下的话,后果相当严重。还好,雨过天晴,河水消退,我地区比1964年受灾轻多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过汶河最大的水,可见人在自然灾害面前显得多么渺小和无助。因此,提倡防灾减灾永远是重中之重!
  水库泄洪汶河暴涨
  2018年8月19日,受台风“温比亚”带来的强降雨影响,山东有33座水库超汛限水位,20日全部溢洪。汶河上游的牟山水库泄洪量由150立方米/秒增加到400立方米/秒,最大时达600立方米/秒。
  水位漫过新建的黄旗堡大桥桥墩
  8月19日晚,大风、雷电、暴雨一宿未停。20日早晨已是风靜雨停,我急忙去查看地里的玉米灾情,玉米已严重倒伏。从老油库到黄旗堡大桥路上,已停滿各种车辆,预知河里已经涨水了。等我来到大桥上,看到河水己经满漕,并继续上涨,上游养魚户的渔网和魚被全部冲走,还有两条渔船顺流而下,卡在桥墩上。湍急的河水中时不时飘过一棵大树或树枝或杂物,顺着急流迅速飘向远方。
  上午九点,水位己漫过2017年翻建的黄旗堡新大桥桥墩,只剩横梁,新桥面临着严峻的考验。正当人们望着河中湍急的河水感叹时,河北边有人连续捉到几条约四斤的大魚,引的许多人开始捉魚,有的跑回家拿来魚网,其中有人用二齿子抓到了好几条大魚。约十一点,公安机关突然来到桥上,并且喊着桥上危险,要求全部撤离,并在桥两头拉上禁止车辆和行人通行的横幅。中午,水位开始慢慢下降,直至23日,河水才彻底消退至正常水位。
  从各种媒体信息得知,此次大水溢坏红沙沟危桥以及数条拦河坝,可见洪水有多么凶猛。
  此次牟山水库泄洪量是建库来最大的一次,但由于黄旗堡沙矿及个体组织长期挖沙,数千年沉积的约平均两米的淤沙己清空,容水量可达两倍以上,加上河堤经过重新修整更加坚固抗压,没有出现重大损失。然而,山东蔬菜之乡寿光市却遭受了特大水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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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处古杞国故地的母亲河汶河,数千年来孕育了无数历史名人,政府要员和文化名家。但也因时常泛滥,给人们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失。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所建水库和水利设施,给广大劳动人民提供了防灾减灾的重要保障,劳动人民才能享受着安居乐业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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