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岳父
文/陈启栋
我岳父今年八十岁,退休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前,作为昌乐县鄌郚供销社的职工退休,月薪至今还不足三千元。虽说供销社已名存实亡,但他还在那里打杂,连加班费都没有。除了打扫卫生、接打电话外,岳父还要收杂费。鄌郚供销社辖区的水电费和店铺租赁费,都由他一人收交;包括六里路外的杨庄、八里路外的北鄌郚、二十里路外的时马等几个分点的。前些年,他一直蹬着自行车收杂费。后来,儿女们劝他别干了,或者叫人捎来。他采纳了部分建议,外出奔波的次数少了。鄌郚镇的西北部,有一段公路叫“三瞪眼”,含有地势起伏大,令人目瞪口呆的意思。那曾是岳父收杂费的必经之路。供销社的老房子拆了,乐港集团在那里建了楼。岳父又张罗着卖楼,或出租。收杂费的账本子上,又增添了不少住户。好在我岳母也帮着干活。办公室搬到新盖的楼上去了,有一个大院子。岳父又忙着搞绿化。刨土翻地,种树养花。不久,大院里就生机勃勃了。岳父亲自用水桶提水浇地,后来才改用塑料水管。直至他感觉体力不支了,才安排我们干;又不放心,总要亲临现场指挥。岳父爱养花。除了万寿菊、凤仙花和大丽花外,还有橘子、柠檬、墨石榴等。周围邻居也把花盆搬过去,让他管理。
除了玩花,还种菜,养鸡,还养着一只小花狗,一只小花猫,一对金丝雀。丝瓜沿着晾衣绳爬,苦瓜结到了梧桐树干上,红扁豆在篱笆上微笑。“你想办花博会还是菜博会呀?”一位来客问。
鸡们晚上栖在一棵很大的顺筋枝树上,那树学名叫陆英。金丝雀的笼子,挂在一棵更大的无花果树上。有一次刮大风,笼子坠地,金丝雀飞走了一只。他孙子又给买来一只。“你们仔细瞧瞧,两只鸟的颜色不一样呢。”岳母对来客说。“老石呢?怎么整天忙呀!”来人问。“老积极呢。以前干供销社,几个月不回家。那时大集体,大的跟我上坡干活,二号的才十来岁,抱着小的,领着三号的、四号的,绊倒了……”岳母含泪聊起了往事。靠窗的地方有一棵大石榴树。每年秋天,总有几枝硕果被绳子拽到屋里,钉在墙上,朝写字台上岳父和岳母的照片咧着嘴笑。写字台上的玻璃下,压着一幅画,画的也是石榴,本地知名画家画的;还有一件书法作品,是岳父自己的大作。他的软笔书法在本地小有名气,以前常给人家写春联。
岳父和岳母有五个孩子,一儿四女。每逢节假日,都要宴请来宾。宴会结束后,必定把客人捎来的礼物退还;即便留下,也要送人家别的东西。对待自己的儿女,也一视同仁,还要送大礼包,有几个子女就送几个。大礼包里有咸鸭蛋、煮鸡蛋、水果等;有赶时令的芋头、粽子、月饼等;还有新鲜的蔬菜。闲暇时间,岳父和岳母就看电视,听戏曲,还读书看报,关心时政。潍坊广播电视报和潍坊晚报,是每年必订的报纸。岳父名叫石福运,人称老石,是一位老共产党员。在鄌郚镇,提起他,好多人都认识。
(原载《潍坊广播电视报》2022.2)
作者简介:陈启栋,笔名黑水波、天行君子,有小说、散文、诗歌、诗词、楹联、评论等作品,近两千篇(首、副),见于《农村大众》《东坡赤壁诗词》《诗词月刊》《光明日报》《历山诗苑》《潍坊日报》《中国乡村杂志》《德州晚报》《三门湾》《潍坊晚报》《潍坊广播电视报》等纸刊,约五十万字。系潍坊市作协会员,中学高级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