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二胡
二胡,这件古老的拉弦乐器,以其独有的光辉,穿透千年岁月,照亮了中国音乐文化的漫漫征途。它的历史,宛如一部波澜壮阔的史诗,承载着深厚的文化底蕴;其艺术魅力,历经无数春秋的打磨,愈发醇厚浓郁,赢得了普罗大众的衷心喜爱与推崇。
二胡的起源可追溯至唐朝,悠悠岁月,已逾千载。它最初诞生于我国古代北部地区的一个少数民族部落,彼时被唤作“奚琴”。宋朝学者陈旸在《乐书》中明确记载:“奚琴本胡乐也……”,而唐代诗人岑参所留下的“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这一经典诗句,更是有力地证明了在唐代,胡琴已然开始在华夏大地广泛流传,并且那时它涵盖了中西方拉弦乐器与弹拨乐器的统称范畴。往昔,二胡主要活跃于长江中下游一带,因此又被赋予了“南胡”的别称。其音色独具一格,与人声极为相近,尤其擅长在中高音域施展魅力,凭借着极高的情感表现力,轻而易举地叩开了大众的心门,收获了广泛的认可与喜爱。
二胡的名称在历史的变迁中不断演变。唐代时,“奚琴”之名已现于世间;到了宋代,它被称作“嵇琴”。一般而言,现今我们所熟知的胡琴,正是从奚琴逐步发展而来的。在唐朝,由于当时将西方、北方各民族统称为胡人,故而胡琴便成为了西方、北方民族传入乐器的通用称谓。自元朝往后,历经明清时期,胡琴进一步演变为擦弦乐器的代名词。直至近代,胡琴才正式更名为二胡,开启了它在音乐舞台上的全新征程。
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二胡的发展之路并非一马平川,而是充满了曲折与挑战,然而它始终凭借着顽强不屈的生命力,在时代的浪潮中奋勇前行。20世纪20年代,在华彦钧(阿炳)、刘天华等一众杰出音乐家的不懈努力与精心雕琢下,二胡终于得以从幕后的伴奏角色,华丽转身,登上了独奏的舞台,开始绽放出属于自己的耀眼光芒。在此之前,二胡长期活跃于民间丝竹音乐演奏的现场,或是作为民歌、戏曲不可或缺的伴奏乐器,默默为音乐增添色彩。刘天华先生极具创新精神,他大胆借鉴西方乐器的演奏手法与精妙技巧,以科学严谨的态度,开创性地将二胡定位为五个把位。这一突破性的举措,犹如为二胡打开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极大地扩充了二胡的音域范围,使其表现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丰富与提升,为二胡确立了全新的艺术内涵,也为二胡从民间的烟火日常,迈向高雅的独奏舞台,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新中国成立之后,民族、民间音乐迎来了蓬勃发展的黄金时代。华彦钧、刘北茂等民间艺人所创作的二胡乐曲,经过精心整理,被灌制成唱片,得以广泛传播。这些珍贵的音乐作品,如同一颗颗种子,在广袤的华夏大地上生根发芽,有力地推动了二胡演奏艺术如雨后春笋般迅猛发展。在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张锐、张韶、王乙等一批杰出的二胡教育家和演奏家如璀璨星辰般相继涌现,他们以自身卓越的艺术造诣和无私的奉献精神,为二胡艺术的传承与发展注入了强大动力。在他们的悉心培养与深远影响下,闵惠芬、王国潼等新一代二胡演奏家茁壮成长,他们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将二胡演奏水平推向了一个全新的、更为辉煌的阶段,让二胡艺术在新时代焕发出更加夺目的光彩。
二胡的形制精巧独特,尽显工匠们的智慧与匠心。琴筒采用优质木材精心打造而成,一端严实地蒙以蟒皮,这蟒皮犹如二胡的灵魂所在,对音色的形成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琴上张有两根金属弦,内外弦定弦相隔纯五度,通常情况下,内弦定音为d1,外弦定音为a1。其演奏手法丰富多样,令人叹为观止。左手的演奏技巧精彩纷呈,揉弦之法能够让音符如潺潺流水般婉转悠扬,赋予音乐以灵动的生命力;自然泛音与人工泛音则仿佛是来自天籁的声音,空灵缥缈,为乐曲增添了一抹神秘而奇幻的色彩;颤音的运用恰似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让音乐充满了细腻的情感波动;垫指滑音如同山间灵动的溪流,流畅自然,巧妙地连接起不同的音符;拨弦技巧则为乐曲带来了别样的节奏韵律,增添了活泼俏皮的氛围。右手的演奏技法同样毫不逊色,顿弓犹如万马奔腾中的瞬间停顿,气势磅礴,极具冲击力;跳弓则似欢快跳跃的精灵,灵动活泼,为音乐注入了无限活力;颤弓仿若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营造出一种轻柔而连绵的音效;抛弓更是以其独特的演奏方式,展现出一种洒脱而豪放的气质,使音乐富有强烈的表现力。演奏者通过对这些技巧的精妙运用与灵活组合,能够编织出千变万化、情感细腻入微的音乐篇章,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动人的故事。
二胡的优秀代表曲目犹如繁星点点,每一首都蕴含着独特的情感与深邃的意境,宛如一幅幅绚丽多彩的画卷,在听众眼前徐徐展开。那首意境深远的《二泉映月》,宛如一位饱经沧桑的智者,在宁静而深邃的月夜下,娓娓倾诉着阿炳坎坷波折的人生经历,以及他对生活的深刻洞察与感悟。乐曲的旋律如泣如诉,仿佛带着听众穿越时空,亲身感受阿炳在苦难岁月中的挣扎与坚守。《江河水》一曲则以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旋律,生动逼真地展现了劳动人民在往昔苦难生活中的悲愤与不屈抗争。那一声声哀怨的音符,仿佛是他们在黑暗中发出的呐喊,让人不禁为之动容落泪。《三门峡畅想曲》犹如一幅气势恢宏的画卷,以音乐为笔触,细腻地描绘了三门峡工程建设的壮丽场景。激昂的旋律中,我们仿佛看到了建设者们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感受到了他们对未来美好生活的热切憧憬与坚定向往。《长城随想》则以其磅礴的气势,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浪潮,将长城那雄伟壮丽的风姿展现得淋漓尽致。乐曲中,既有对长城雄伟建筑的赞美,更蕴含着对中华民族悠久历史和灿烂文化的深情礼赞,激发着每一位听众内心深处的民族自豪感。而《赛马》一曲,凭借其欢快活泼的节奏,宛如一阵疾风,将草原上骏马奔腾的热闹场景鲜活地呈现在听众眼前。那激昂的旋律,仿佛能让人看到一匹匹骏马风驰电掣般地在草原上驰骋,骑手们矫健的身姿在马背上起伏,充分展现了蒙古族人民热情奔放、豪爽不羁的性格特点。
二胡作为中华民族乐器家族中至关重要的弓弦乐器(擦弦乐器)之一,早已超越了单纯乐器的范畴,它已然成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一座巍峨丰碑,承载着中华民族千年的历史记忆、深沉的情感表达以及独特的审美追求。在岁月的漫长洗礼中,二胡始终坚守着自己的文化根脉,不断传承与发展,与时俱进。无论是在民间的街头巷尾,那质朴而亲切的乐声为人们的日常生活增添了无尽的欢乐与温暖;还是在高雅的音乐殿堂,二胡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征服了无数观众的心灵,赢得了阵阵热烈的掌声与喝彩。它宛如一张熠熠生辉的中国音乐文化名片,向世界展示着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与独特魅力。相信在未来的日子里,二胡这一古老而神奇的乐器,将继续绽放出更加耀眼的光芒,以其独特的音乐语言,为世界音乐文化的繁荣发展贡献出不可替代的中国力量,在全球音乐的舞台上书写属于自己的辉煌篇章。(刘文安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