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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楼主] 发表于:2012-09-29 14:45
昌乐 刘文安

昌乐县汉代画像石墓

  昌乐县汉代画像石墓简介
  阎其昌 文章来源:文史资料选辑
  汉画像石,起源于西汉,流行东汉,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死后,在墓室和享堂的石质材面上所刻的图画。其画面内容,构图方法,雕刻技巧等,是考察研究当时社会现实的真实资料,也是建筑和美术史研究的极好素材,又是旅游开发的潜在资源。
  昌乐县的画像石资料十分丰富,几乎每处乡镇都有发现。近几年来,根据国家“保护为主,抢救第一”的工作方针,我们对其中的两座画像石墓,进行了抢救性发掘。现分述如下:其一,东肖汉画像石墓。位于县城以东约六华里,东肖村南约2华里的昌(乐)潍(坊)公路北侧。由群众挖土发现,昌乐镇东肖村民委员会配合县文物管理所,进行了发掘保护。
  墓葬为东西向,由墓道、前室、后室共三部分组成。墓道在原土上挖成,作斜坡形,前后两室皆以石灰岩石建成,平顶、直壁、石板铺砌地面,总面积约30平方米。历史上曾经两次被盗,随葬品仅发现几枚腐朽的五铢钱。所幸的是画像石基本保存完好,有近百幅之多,满布于墓门、墓室四壁、立柱和封顶石。画像内容十分丰富,计有车骑出行、器械搏击、狩猎、杂技、耘锄、门阙、吊唁、献俘、门吏、男女近侍、迎谒、孔子见老子、伏羲女娲象、星象,龙车、仙人骑兽、骑马、青龙、白虎、朱雀、灵蛇、长臂猿、比目鱼、卧羊、飞燕、云气、力士等等。几乎包括了人类社会生活以及神话、迷信的各个方面。
  其中的一些作品,有较强的地方和时代特色。如描写墓主人生前田猎玩乐的狩猎图,纵0.3米,横3.0l米,刻有众多的猎者纵犬、持毕、挺勾、逐兽、抬兽以及牛车和犬奔、鸟飞、野兽惊恐躲藏的画面,虽不壮观,却给人十分真实的感觉。尤其是在狩猎现场的一隅,立一高杆,杆顶一猴正面蹲坐,形态滑稽可笑,给人以较强的幽默之感;再如耘锄图,、田间一株大树,树下拴系一马,一人持锄弯腰劳作。树下所系之马,无疑是锄者的座骑,而骑马的锄者,自然不是百姓。它体现的很可能是墓主人的一种闲情逸致,也可能是对当时社会所流行的隐士生活的赞美和向往,或者是墓主人生前就有过那么一段隐士般的生活,这幅画面应是其形象的写照;又如器械搏击图,纵0.3米、横1.1米,其上刻画面两组。一组的主体画面为一武士与一裸体小儿搏击,作势施威,枪尖扭在一起,似闻撞击之声。一组为一戴斜顶冠的武士与一冠饰羽毛,褒衣肥裙,袖口裙边装饰缨穗的人斗剑。后者躬步倾体,剑锋直指前者的眉尖,前者面对剑锋,身略后仰,一手举剑,一手挥勾力拨剑锋。后者的装束与前者不同,类似后期妇女的装扮,而动作也显飘逸潇洒,刀光剑影中透出女子那特有的灵秀之气,因此,不能排除后者是一女子。果如此,这应是中国妇女较早的习武格斗的形象记载,弥足珍贵;后室北壁最下一石,纵0.3米、横3.01米,刻画的是几组男女侍者,分别侍奉主人的场面。其中的一组画面,中间主人端坐于榻,右边三位侍者面向主人,二躬立一跪立,左边一人正回首观望一双男女相拥而吻。其场面饶有兴味,不能不说是画像石中的罕有作品;后室东立柱西侧下部,刻一裸体、蹲坐、面目狰狞的男子,一只手触摸生殖器,这很可能是属于生殖崇拜主题的作品,样十分罕有和耐人寻味;后室中立柱南侧的画像,其上是一蹲坐的裸体力士,用头和双手共同托举建筑物,中间是一十字形尖状物,下部是一单足立地形状似鸽的乌,状物一尖抵于力士肛门,一尖抵于鸟首,力士面露吃力表情。想象奇特,造型诡异,是一种巫术行为?或是对某一神灵的崇拜?这有待我们作进一步的研究;特别应该提及的是,墓葬的车骑出行图,分布于前室和后室,总共近二十幅之多,有的轻车简从,有的有较多的车骑随行,有的却是浩浩荡荡,随车、骑吏、伍伯俱金。以主车而言,有驾一马,驾二马和驾四马之别。根据《续汉书、舆服志》汉代百官乘舆制度的规定,这或许就是墓主人不断升迁从而不断更换车马仪仗的为官史。除此,在后室门楣正中的方形石上,还有“此中人马皆食天仓"的铭刻,类似刻铭,在省内其它地区也有零星发现。如安丘市发现的“此上人马皆上食于天仓"的画像石,曲阜徐家村发现的“龙神马牛皆食大仓”的画像石,以及肥城北大留村发现的“此人马食大山仓’’的画像石等。对比之下,此墓的刻文最为完整无缺和通俗易懂,因而也是难得的语言文字标本。
  这座墓的雕刻技法,除一例为山东地区早期常见的粗阴线刻外,余者皆为凹面阴刻和减地浅俘雕两种技法。其特征既保留了早期风格的粗犷古拙,又出现了一些线条流畅、圆润、富于变化的较成熟的作品。在画面布局上,简约疏朗,缺少后期盛行的细腻繁缛、富丽堂皇的作品。在装饰上,以垂幛纹、三角纹和一种填饰斜线的凹弦纹为主,极少后期繁杂的组合式花纹装饰。这一切都说明这座墓的年代,应处于画像石发展阶段的中期左右,其时代应在东汉中期上下。  其二,王家埠汉画像石墓。位于平原镇王家埠村东约500米的埠岭之上,原有高大的椭圆形封土,历经多年的风剥雨蚀和群众取土,使部分墓室暴露在外,为了妥善保护这一珍贵文物,经上级批准,由昌乐县文物管理所于1994年春季对其进行了抢救发掘。
  发掘证明,该墓曾经三次严重破坏。一次是从封土顶部下挖,直接打碎墓室的部分封顶石进入墓内,从盗坑内回填土的紧密度分析,此次盗掘的时间当在清代之前;一次是从封土的一侧.打洞,寻找到墓室后,将墓室的一侧墙壁打通而进入墓室,这是最典型的盗墓手段其时间当在建国前夕;第三次是在建国之后,当地群众打通墓室,利用未破坏的前室储存红薯种。因而发掘之时,基本未见随葬物品。
  墓葬为东西方向,墓门向西,由墓道、甬道、墓室和回廊组成,总面积约8O多平方米。墓道平直,长10米、宽1.6米、残深1米左右,其用途同于地面之上通向宅院的道路;甬道为二进式,作成两个相连接的椭圆形,相接处为束腰状,此类同于宅院的天井;墓室可分前室和后室,皆为穹窿顶,前室当为厅堂,宽敞明亮,后室则系起居之所,略显低矮。两室全部由长2米,宽1米左右的石灰岩片石扣合而成,十分精巧牢固;回廊为平顶,围绕后室的南北东三面并与前室通连,多用于盛放随葬品,功能类似于现代建筑的储藏室。此种结构的墓葬,在山东地区发现极少,在我们潍坊地区则仅此一例。
  画像石主要分布在墓室四壁和封顶石上面。包括车马出行、迎谒、庖厨、宴饮、狩猎、鸟兽率舞、铺首衔环、游鱼、连体龙纹和多种图案组合而成的花边装饰等多种图象,十分精美绝伦,给人以神秘肃严,富丽堂皇之感。如车骑出行图,其画面共有两幅,一幅为行进之中的队列,在长近3米的画面上刻有五位骑者,四辆马车,间次行进,十分壮观;另一幅是描绘出行中发生的故事。开首为一组打斗场面,画面为一持盾握刀的可能是图谋不轨之人,一手举盾挡住前面军卒刺来的长矛,另一手挥刀拨开后面军卒刺来的矛尖。其后依次是两军卒各自持弓挥刀大步向前,一军卒虽非大步但却是挽弓搭箭待发,其急于搏杀的心态一目了然。再后是两位肩扛长矛的军卒和两辆马车并四位骑吏,他们均是神情泰然,给人以稳操胜券之感;又如迎谒图,画面自左至右分为两组,一组为接待方,刻画一人抡锤击鼓,一人身体弯成九十多度迎接;另一组当是出行者,依次为两骑吏、两马车、又一骑吏、两马车,最后是一肩扛长矛的军卒。迎接者谦敬真诚,巡行者受之无愧,这是封建社会礼仪制度的形象体现;再如鸟兽率舞图和狞猎图,前者在长近5米、宽1米左右的平面上刻画出奔挪腾跃,形态各异的龙、虎、凤、鸟等珍禽异兽近百个,此种祥瑞形象,是东汉时期神道思想观念的典型反映,是广为流传的画像题材;后者在近四个平方米的画面上,刻画出了一个白云之下,山原之中的非常壮观的狩猎场景,犬奔鹰飞,刀光剑影,野兽争先躲藏。在这幅画中,作者似乎特别突出了猎犬的形象,前面的四条犬齐头扑向一只无处藏身的罢兽,中间的几条犬也飞身跃起扑向已躲进洞中的野兔,后面还有许多条犬往前狂奔,由于画面的限制或是艺人匠心,有一些犬还只是探出半截身体,象征其后还有许多。在其它地区也是不多见的;特别应指出的是,胶墓室两块并列的平面线雕画像其最下一层的画面依次为庖厨、宴饮、乐舞和归府,四幅内容连贯。庖厨图中,厨人们缚牛、捉猪、逮鸡、用滑轮汲水,用磊缸酒,肉杆上挂满了鸡、鸭、鱼、肉,厨人们有的掌刀,有的烹调,架子上放满了烹调好的食物;紧接是宴饮,侍者往来,从厨房端来酒饭,供主人宴饮。主人共有三位,一男二女,分别端从,两侧有侍者恭候;紧接下来是乐舞,舞伎们或倒立,或舞动长袖,生动优美,周围是主人和客人观赏;最后一幅是外出的人吃好玩好之后,正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的终端为高台飞檐的庭院,大门半敞,一妇人端立门槛,似乎是等候外出者归来。这一连串的画面,描写的极有可能是主人外出的较完整的过程。果如此,这应是连环画发展进程中的最早作品,比欧洲连画产生的时间,要早一千多年。
  这座画像石墓采用的是平面线雕和减地浅浮雕技法,线条娴熟流畅,形象质朴浑厚,是典型的东汉晚期风格;在内容的体现和构图方面,细腻繁缛的大型画面,也是东汉晚期的典型特征;而墓门门楣的蔓划纹装饰和多种图案组合而成的边框装饰,更是东汉晚期画像石的独有现象。因而其时代当在东汉晚期甚至稍后一些。至于这座墓葬的主人及其官职,有待于今后进一步探讨。
  总之,这两座汉画像石墓的发现,为我们提供了不同时期汉石刻画的极具特征的资料,除具有很高的美术价值外,对我们研究考察东汉时期,封建官僚地主的社会生活,风俗信仰甚至建筑艺术特色等,都是非常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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