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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前天
鄌郚史志总编

刘几丨齐国“营丘”寿光说考证

— 本帖被 刘文安 设置为精华(2025-12-09) —
  齐国“营丘”寿光说考证
  刘几
  齐国当初为泱泱大国,“北海雄风”、“标盛东齐”,当有寥廓宏伟之城池。
  汉代以来,有关齐国营丘故址的说论颇多,一说在今昌乐南部,一说在今临淄北部。
  我国考古著名权威专家苏秉琦,经半个多世纪的考证,认为寿光呙宋台就是齐都营丘。
  营丘,姜尚始封之都。营丘故址史书记述不详,遗物见证所据缺乏,书报传抄众说纷纭。
  姜尚受封距今3000多年,史传资料记载甚少,至900年之后,司马迁《史记》谓之“营丘为齐始封之都”,司马迁只言营丘,亦未提及营丘详地。
  自汉代以来,有关营丘故址的说论颇多,一说在今昌乐南部,一说在今临淄北部。《汉书·地理志》、魏代《水经注》、唐代《括地志》主临淄营丘说;宋代《太平寰宇记》及之后的《译水经注》、《全校水经注》、《营丘辨》等,主昌乐营丘说。当代以来,郭沫若主临淄说,他在《中国史稿》第1册中说:成王把师尚父封为齐侯,统治薄姑氏的土地和人民,都营丘(今山东临淄北);范文澜主昌乐说,他在《中国通史》(第1册)中说:成王封外祖父太公吕尚做齐侯,都营丘(今山东昌乐)。
  我国考古著名权威专家苏秉琦,经半个多世纪的考证,认为寿光呙宋台是齐都营丘。自古以来,所有史论和史学家,只提齐都营丘,却无充分依据证明其在何处,而权威专家苏秉琦不但指出在何处,而且提供了大量证据。
  上世纪70年代末,权威专家苏秉琦来到山东中部,历时20多天,行程万余里,实践他半个多世纪的研究。对报刊上提到的寿光、临淄、昌乐营丘说进行了实地考证。然后翻阅了若干资料,最后他认为资格最充分的是寿光呙宋台。他说,《史记》已经阐明得很清楚,营丘不在临淄和昌乐。
  《史记》说:“武王已平商而王天下,封师尚父于齐营丘,是为太公。太公至国,莱侯来伐,与之争营丘。营丘边莱。五传至哀公,纪侯谮之周,周烹哀公而立其弟静为胡公。胡公徙都薄姑。哀公同母少弟山怨胡公,乃袭杀胡公而自立,是为献公。献公元年,因袭薄姑都,治临淄。”《史记》虽未说出营丘的具体位置,但却肯定了营丘和临淄不是一地异称。《史记》说,“营丘边莱”,就是说靠近莱国,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靠近莱国的是寿光,所以临淄营丘说有误。《史记》说,“胡公徙都薄姑”,胡公是齐国第六代,将国都迁至薄姑。这里没有说将营丘改名为临淄,营丘改名说法是不对的。《史记》说:“献公元年,因袭薄姑,治临淄。”这是说至齐国第七代才迁至临淄,也没说营丘更名为临淄,而且是从薄姑徙来,早已远离营丘若干年,综上所述,临淄营丘说不能成立。
  对昌乐营丘说,权威专家苏秉琦是这样解释的:古往今来,记载营丘在昌乐的资料不多见,有的资料提到昌乐都是晚期的。《史记》记载,“纪侯谮之周,周烹哀公”,齐纪结为仇敌,从而战争频繁。史书有“一日三战”之说,“一日三战”讲了一个问题,即齐纪相距很近,那时兵器使用的又是矛、刀之类,步履维艰,“一日三战”难以实现。呙宋台是营丘,相距纪国(故址在纪台镇)很近,只隔一条弥河,“一日三战”有可能,而且现在从弥河床底出土了很多兵器,为呙宋台是营丘提供了证据。
  《史记》说,“太公至国,都营丘。通商工业,便鱼盐之利”。权威专家苏秉琦认为,这是一条营丘既不在临淄又不在昌乐的重要根据。位于昌乐南部40多里的所谓营丘,相隔恶山僻岭,四条大河,交通不便,距海太远,何其“便鱼盐之利”,与《史记》不符。寿光呙宋台,距海较近,交通方便,具备“之便”条件,符合《史记》论述。与齐同时的纪国,有纪国铜器为证,其都在寿光的纪台镇已成定论。据史料记载,纪国统治境域是弥河东部,即:临朐、昌乐、安丘、昌邑及其以东以南。从区域上考证,昌乐为纪国属地,齐国营丘不可能在纪国版图上。就城池而言,昌乐河头乡的古城村,东西长1700米,南北宽1600米,高5米,约272万平方米,而寿光呙宋台,包括点将台、钓鱼台、骨制作坊,总面积达300多万平方米,高10米多。“水出其前,经其左流向北”,姜尚不选条件优越的呙宋台为营丘,能选依山僻岭的古城吗?
  权威专家苏秉琦继续说,他考证了昌乐的古城村遗址,残存的城垣全是汉代的,没发现西周时期的遗物,临淄也是如此。权威专家是重证据的,出土文物是营丘的见证,寿光呙宋台,出土了很多西周时期的铜器和陶器,这比书刊的文字真实得多,能使人信服。
  从地理环境考证,权威专家苏秉琦说,寿光呙宋台占着特定的优势。寿光是山东东部通往京津和丝绸之路的交通枢纽,海运陆运四通八达,是战争能攻能守的战略要地,齐国时期战争较多,姜尚选呙宋台为营丘是他的明智,昌乐、临淄都没有这个条件。呙宋台自然风光尚佳,土质肥沃,易种多种农作物;北有鱼盐,南有菜蔬,沿河有五果,北荒有牛羊,水源充足,物产丰富,适宜安营屯兵。呙宋台附近,有10米多高,100多万平方米的丘陵十几处,北有火山埠(姜子牙的烽火台),西有边线王古城堡,南有姜太公钓鱼台,这些丘台,均发现过龙山时期、商周时期的铜器、陶器、骨器。呙宋台一带,有北辛文化1处,大汶口文化15处,龙山文化50多处,这些考古实证,足以说明当时是一个发达地区,权威专家苏秉琦认为,营丘在呙宋台证据是充分的。
  最后权威专家苏秉琦讲了一个哲理,再次说明营丘在呙宋台确凿无疑。他说,发达的营丘造就了人才辈出,人才济济证实了营丘的所在。寿光呙宋台一带,由于开发利用较早,至齐国建都时,已是全国三大发达地区之一。经济文化的发达,造就了一代又一代的人才辈出,寿光的杰出人物,早期的有创造文字的仓颉,撰著《齐民要术》的贾思勰,历史上还出了5个丞相,辅佐君主完成了治国大业。事实证明,没有齐都的发达,就不会有历代的人才辈出,就不会有经济繁荣的今天。营丘在寿光,物证人证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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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1楼] 发表于:前天
鄌郚史志总编
  驳齐国“营丘”寿光说
  ——以昌乐说为核心的考证
  刘文安

  刘几先生《齐国“营丘”寿光说考证》一文,以苏秉琦先生的考证为核心,力证寿光呙宋台为齐太公始封之都营丘。然细究全文论据,其在史料解读、疆域定位、考古实证研判等方面均存在显著疏漏。结合汉代以来的文献记载、考古新发现及先秦疆域格局,营丘故址实为今山东昌乐营丘镇故城村一带,寿光说难以成立。以下从核心争议点逐一辨析反驳。
  一、昌乐说并非“晚期资料”,反具早期权威支撑
  刘几先生称“记载营丘在昌乐的资料不多见,有的资料提到昌乐都是晚期的”,此说与史实不符。营丘昌乐说的史料根基,实则源自汉代权威文献,其成书年代远早于寿光说相关记载,且考据链条完整。
  东汉学者应劭曾亲任营陵县令(今昌乐营丘镇一带),其在《汉书·地理志》北海郡营陵条下注明确指出:“(营陵)或曰营丘”“师尚父封于营丘,陵亦丘也”。应劭任职之地即古营丘故地,其考证兼具实地勘察与文献梳理的双重优势,具有极强的可信度。此后,北魏《水经注》虽主临淄说,但并未否定应劭的记载;宋代《太平寰宇记》、明代《青州府志》、清代《山东通志》等典籍,均延续应劭的论断,形成了“汉—宋—明—清”一脉相承的考据传统。反观寿光说,并无汉代及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文献支撑,直至近现代才由部分学者提出,史料权威性远逊于昌乐说。
  值得注意的是,刘几先生援引苏秉琦先生“《史记》已阐明营丘不在昌乐”的观点,实为对《史记》的误读。《史记·齐太公世家》仅记载“营丘边莱”“胡公徙都薄姑”“献公治临淄”,并未提及营丘具体方位,更未否定昌乐的可能性。恰恰相反,《史记》所载“太公至国,莱侯来伐”的历史场景,与昌乐的地理位置高度契合,反倒与寿光说存在矛盾。
  二、疆域辨析:“营丘边莱”指向昌乐,寿光实为纪国核心腹地
  刘几先生核心论据之一是“营丘边莱,靠近莱国的是寿光”,此说混淆了莱国早期疆域的核心范围。据考古与文献考证,莱国作为商周时期东夷大国,其早期统治中心并非寿光,而是以今昌乐、临朐为核心区域,西起临朐,东至胶东半岛,北至渤海,南至今诸城、胶州。昌乐营丘镇故城村正处于莱国西境边缘,完全符合《史记》“营丘边莱”的记载——太公封齐之初,莱夷之所以能“争营丘”,正是因为营丘紧邻莱国核心区域,莱人可迅速发兵进犯。
  反观寿光,实为纪国的核心腹地。史料与考古证实,纪国的统治中心在今寿光纪台镇,其疆域涵盖今潍坊、临沂、日照、烟台等半个山东半岛区域。若营丘在寿光呙宋台,则意味着齐太公将都城建立在纪国核心版图之内,这与周初“封建亲戚,以藩屏周”的分封原则完全相悖——周王朝绝不可能将开国元勋姜太公的封地,置于另一个诸侯国的核心区域。更为关键的是,齐、纪两国结仇于齐哀公时期,此前两国疆域以弥河为界,昌乐处于齐、纪边界地带,而寿光全程为纪国领土。刘几先生将纪国核心腹地的寿光称为“齐纪相距很近”的战争前沿,实属疆域认知混乱;而昌乐营丘与纪国都城仅隔弥河,恰是“一日三战”历史场景的合理发生地,弥河床底出土的兵器,实则佐证了昌乐作为齐纪战争前沿的历史事实,而非寿光说的证据。
  三、昌乐存在西周遗存,寿光呙宋台“都城属性”存疑
  刘几先生称“昌乐古城村残存城垣全是汉代的,未发现西周时期遗物”,此说与最新考古发现不符。近年来,考古工作者在昌乐营丘镇故城村遗址,发现了西周时期的古城墙遗迹,同时出土了西周早期的陶器、石器等遗物,证明该遗址在西周时期已具备都城级别的规模与规格。这些遗存的年代与齐太公封齐的时间相吻合,为昌乐说提供了直接的考古支撑。
  反观寿光呙宋台,其所谓“300多万平方米面积”“西周铜器和陶器”,并不能直接证明其为齐都营丘。首先,呙宋台遗址虽有西周遗物,但未发现西周时期的宫殿基址、贵族墓葬、祭祀坛等都城核心遗迹,与齐都应有的规制不符。其次,苏秉琦先生提及的“边线王古城堡”“火山埠”等周边遗址,经考证多为龙山文化或商周时期的普通聚落,并非都城附属设施。更为关键的是,昌乐古城村遗址的规模(东西1700米、南北1600米,约272万平方米),与周初诸侯国都城的普遍规模相符——同期燕国都城琉璃河西周城面积约25万平方米,高青陈庄西周城面积不足4万平方米,均小于昌乐古城村遗址。刘几先生以“呙宋台面积更大、地势更高”为由否定昌乐,实则忽略了周初都城的核心判断标准是“有无宗庙先君之主”,而非单纯的面积与高度。
  四、昌乐具备“便鱼盐之利”条件,寿光交通优势为后世形成
  刘几先生认为昌乐“相隔恶山僻岭,四条大河,交通不便,距海太远,不便鱼盐之利”,此说违背先秦地理与经济格局。昌乐虽不直接临海,但北距渤海仅数十公里,通过白浪河、弥河等河流可直达海滨,具备便捷的水陆运输条件。周初齐国“通商工之业,便鱼盐之利”的经济政策,依托的正是昌乐紧邻莱国、贯通海陆的地理优势——莱国长期掌控东方鱼盐与商贸通道,太公建都昌乐,可借助莱国的商贸网络,快速实现鱼盐资源的开发与流通。
  而刘几先生所称“寿光是山东东部通往京津和丝绸之路的交通枢纽”,实为后世形成的交通格局,并非周初的历史事实。周初山东地区的交通核心是连接中原与东夷的“潍淄通道”,昌乐正处于这一通道的关键节点,是太公镇抚东方、沟通周王室的战略要地;而寿光彼时被纪国掌控,并非齐国对外交通的核心枢纽。此外,昌乐一带土质肥沃,水源充足,南有菜蔬、北有鱼盐,与《史记》所载齐国早期经济格局完全契合,绝非刘几先生所言“依山僻岭”的贫瘠之地。
  五、以“后世人才”倒推古都位置,论证存在根本性谬误
  刘几先生以“寿光人才辈出,故营丘在寿光”的逻辑,实为本末倒置的错误推论。昌乐作为齐太公始封之地,是齐国早期文化与经济的核心区域,为齐国“泱泱大国”的形成奠定了基础。姜太公在昌乐推行“简其礼,因其俗”“举贤而上功”的政策,打破了西周“尊尊亲亲”的桎梏,为齐国培养了第一批治理人才。而刘几先生提及的仓颉、贾思勰等寿光名人,要么是上古传说人物,与西周齐国无关;要么是后世学者,其出现与寿光是否为营丘无直接关联。以后世人才分布倒推三千年之前的古都位置,违背了历史研究“时空对应”的基本准则,难以成立。
  综合史料、疆域、考古、地理等多维度考证,营丘故址应为今昌乐营丘镇故城村一带。刘几先生的寿光说,存在史料误读、疆域混淆、考古标准错位等诸多问题,难以支撑“寿光呙宋台为营丘”的结论。昌乐说以汉代应劭的实地考据为根基,契合《史记》“营丘边莱”的历史记载,辅以西周遗存的考古实证,其可信度与说服力远胜寿光说。厘清营丘故址的真正位置,不仅是对齐国早期历史的精准还原,更能为理解周初分封制度与东夷文化融合提供关键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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