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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15-01-07 0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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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话过年·办年货(阎继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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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1楼] 发表于:2019-03-19 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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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话过年办年货
  文/阎继国
  年越来越近了,媳妇前天问我,过年还差啥东西,我想了半天也没觉得缺啥,肉和鱼都买好了在冰箱里,馒头去馒头房买几个就行,也不用多买,回老家过年,家里也不用准备太多的东西,跟媳妇啦着啦着,啦到了幼时过年的光景,回想当年办年货的光景是那样的充实,不由你不陶醉在那年那景。
  那时进了腊月,当家人就开始数算过年的东西,盘算着什么早买,什么晚点买,当家的男人把赶年集当做一项巨大的任务去完成,从腊月十五开始赶年集,一个一个集一直赶到年三十,必备的东西一件都不能落下,对子纸(写春联用)、过门钱(五颜六色的窗花挂在门上)、灶么头(灶王爷的像)、鞭炮、散酒、煤油(点灯用)、饼干、鱼、肉、几样简单的蔬菜,蔬菜和肉可以晚点买,买早了过年就不新鲜了,鞭炮、对子纸、过门钱、灶么头尽量早买,买晚了可能就贵了,当年去赶年集对孩子们来说跟进大观园一样,狭窄的街道像孕妇的肚子,到处都挤满了人,孩子们跟在大人的身后,拉着大人的衣襟,手一松就找不到大人了,拥挤处孩子的脚悬在空中,随着人流移动,很难用一个词语来概括赶集的人群,人太多了。集市上商品应有尽有,大人挨着摊位问价格,比较成色和价钱,成色好的价格高,手里的钱不够,就买些成色差些便宜点的,可以少买,但必须买点,买过的东西也再问问,比较一下自己买的价格,如果买贵了,不免要叹一口气,“买早了,今天买就好了”,买便宜了,会说“幸亏早买了”,鞭炮市是男孩子们最向往的地方,尽管巨大的响声有震聋发聩的感觉,但是还是愿意在这里过把瘾,听个够,孩子的眼睛盯着放鞭的竹竿,看到有没有爆炸的鞭炮,会一拥而上,看谁能抢到,有时遇到慢芯子也会在手里爆炸,集市上各种口音的吆喝声,不断吸引着游走的人群,卖老鼠药的“碗子”(这个人的外号)象说单口相声一样,非常的押韵,满口的四六句,好像不买他的鼠药就过不了年。
  腊月二十三左右开始扫屋,扫屋是要挑日子的,日子就写在灶么头的年历上,那时的房子都是土房子,锅支在正房里,烧火做饭全用的是柴草,烟顺着锅头在屋内萦绕,房子没有顶棚,秫秸上挂满了黑灰,不扫是不行的,扫了也是透亮的黑色,扫屋要准备一根长杆子,绑上笤帚,扫屋的头戴苇笠,身披破麻袋,样子非常滑稽,扫完后脸上手上都是黑的,鼻孔也被黑灰包围,扫完了要在屋里放几个爆仗,把房顶上的灰震下来。
  妇女们年前是最忙的,要把半个正月的饭都办好,进了腊月就推碾,全村二百户人家就四盘碾,从白天到晚上碾棚是最热闹的,早上要早起去排队,排队一般是孩子的事,手里拿个框子或者簸箕,带的工具按照顺序摆放,就算排上队了,孩子们就可以在一起玩了,有打王八的,有玩追打跑官的,有打尜的,有放鞭炮的,热闹极了,推碾是艰苦的活,几十斤棒子和地瓜干推下来,腰酸腿疼,后来有了电磨,人们才逐步解脱出来,推完磨就泡面摊煎饼,摊煎饼要在中午头暖和的时候摊,两大盆的面子要摊一天;摊完煎饼要蒸馒头,两锅馒头蒸下来,炕头热的烫人,晚上烫的睡不着觉;豆腐也是自己做,豆子是自己种的不用花钱买,把豆子泡好,找水磨推出来,烧火做豆汁,用卤水点,点完了放到模子里压制成型,就是豆腐了;年二十八开始炸丸子,孩子们闻着香味从外面跑回来,大人给个丸子塞到嘴里,真是绝顶的珍馐美味;这期间还要蒸年糕,蒸绿豆杷毂(窝头),绿豆杷毂是把绿豆磨碎了,放上烫好的粉条和菠菜,放到锅里蒸,蒸好了放到盆里,预备年后吃。
  年前还要写对联,我父亲是教师,写一手能拿的出手的毛笔字,半个村子的对联要父亲去写,觉得不好意思的请到家里去,买好墨汁,泡上茶叶,准备好烟卷,等着去写,写对联也是要拍对的,从腊月二十写到年三十,父亲累,母亲更累,也有小气的,带着对子纸就去我家,墨汁也不带,父亲孩子自备墨汁,写完了,地上凉的到处都是,连下角的地都没有,更可笑的是,有的到年三十还没写,把对子纸贴到门上,用玉米秸的芯粘着墨水写,摸的到处都是磨,不过这也是一种风景。
  现在办年简单了,钱也不紧了,什么都是现成的,去一趟超市和市场什么都有了,过年就是走亲访友,一家人团聚,但悠闲之中也让年味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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