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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15-04-05 15:09
鄌郚总编

种麦

郄杰堂

  鄙人家父 , 自幼贫寒,孤苦伶仃,曾是一个城郊村的第一任支部书记。家父说,1948年昌乐刚解放时,他告别十年的青岛码头生活,回到家乡务农 ,耕种土改到的二亩地。这年秋种小麦,对农业生疏的家父在乡亲们的帮助下很快结束。但等到麦苗长出来一看,家父简直傻了眼:麦苗稀稀拉拉,出苗率不高。别人路过也说:“是不是用的糟麦种?”对于此时的家父来说,找原因略显次要,要紧的是赶紧拿出对策。但请教大伙,有的坚持赶紧翻种,有的主张不能翻种(季节已过),两种意见势均力敌。在家父犹豫不决之时,一位长者就说话了:有说翻的,有说不翻的,那就不翻,因为翻还要费时费力费种子。听信了长者的话,家父放弃了翻种的念头。
  ?很快到了来年,原本稀拉的麦苗越长越壮,渐渐看不出与别人家的麦苗有什么差异。麦收后一过磅,竟每亩打了四百多斤 ,不但没减产,还比别人家几乎多收获几十斤。当时,家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直到后来当干部学习科学种田了,才恍然大悟:是糟麦种的“歪打”,“正着”了合理密植的科学要求啊!
  过去的人不懂科学种田,发生类似的故事并不奇怪。开发区西尖庄村东曾立有一块石碑:冻麦碑。此碑记载了一次该村发生在清代三次冻麦后的事情。其中这年初春,田里幼嫩的麦苗,遭遇突冷天气,全部冻没了影子。面对这种情形,大部分户抓紧翻种了其他作物。而也有的户,要么因无钱买不起麦种,要么因缺人少马,不得不放弃了翻种。老天爷好像在跟人开玩笑,到了来年,翻种了其他作物的户反而严重歉收,有钱有地的人家,无疑成了重灾户;没有翻种的小麦,很快发出了健壮的新芽,最终则喜获丰收。“冻麦碑”记录了清代三次发生在该村的此类农耕景象,告诫人们以后再遇冻麦的情况,千万不要盲目翻种。很可惜,这块“冻麦碑”也许被“破四旧”破没有了,若是还有,把碑文抄录在此,这篇文字似乎会完整些。而这块碑本身,也定会被列为文物的。
  ? 文友刘其安说,昌乐县内此类碑记有多处。立于红河镇木梁台道观前的霜麦碑的内容,记载的也是清代三次陨霜杀麦后竟大获的史实:“康熙十三年四月,陨霜杀麦后竟大获,乾隆五十二年,陨霜杀麦后仍大获。迄今,光绪辛卯三月既望,又经霜陨,麦苗多枯,人皆以为忧,恐无年也,又转为有年。天道难测,而人心知惧,遇祥不可以为祥,遇变亦不必果成变也,生逢盛世,转祸为福,是可书之,以示将来。”朱刘街道东北隅,有一个只有二三十户人家的小村庄——张家庄子。这里有一块仆倒在路边的石碑,叫做《土地祠兼瑞麦碑》。碑文内容已稍有残缺,不妨也抄录如下:“乾隆五十五年三月中旬,忽降严霜,麦苗枯槁,乃匝月□间,从新兹长。一□数岐麦收,不啻十分。命曰非神惠□及,此维时重修。张公倡始建。土地祠□为报赛之处,今重修,弃世已以。其从侄□敬公慨然致念,谓前人有义举,不可掩灭弗传,故属余撮词勒石云。”
  在人们缺乏科学知识的年代,当然地“人算不如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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