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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17-08-25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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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两篇上课本的散文(冯恩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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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1楼] 发表于:2019-02-14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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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忆两篇上课本的散文
  ——《糖葫芦》《故乡蝉歌》
  文/冯恩昌
  一
  《糖葫芦》,原载《齐鲁晚报》。2012年5月,选入山东教育出版社出版的《秋虫唱的什么歌》,为名师推荐、名家赏析,当红作家精短美文选粹,红苹果阅读丛书。主编,方圆,著名语文特级教师,中央表彰的首届“全国优秀共产党员”唯一一位教师代表;赵焕祥,《小记者》杂志主持创办者,现任《城市建设》杂志副总编辑。这套红苹果阅读丛书,选入中外当红作家的精短美文20000余篇。每一篇文章,均由著名作家和特级教师慧眼推荐和精心评析,荐稿评析的作家、特级教师达1200多人。
  糖葫芦
  冬日的山集上,村庄的街巷里,影剧院的大门前,常常见用高竿挑着的插在草把上的一丛丛红艳艳的糖葫芦。它有着令人难以想象的魅力,吸引着一群群翩翩起舞的蜂蝶,也是点亮孩子心灵的火把。
  不是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在沂蒙山区,人们秋天把鲜亮的山楂摘下来,细心保存好,到了冬春季节,把糖汁熬到一定火候,蘸在一颗颗山楂上,用细长的木棍儿穿起来,冷却后便成了人们喜爱的糖葫芦。这玩意,啃一口,酸酸甜甜的,特别让人开胃,增进食欲。小孩子们最爱吃这味道鲜美的糖葫芦。他们在街上玩得开心之时,一听到远处传来“卖糖葫了”的叫卖声,便缠住大人,非买不可。我有一个本家三叔,年轻时家境贫寒,为了糊口,学会了蘸糖葫芦的手艺,冬季的晚上一蘸就是上百支,结结实实的插在草把上,天不亮就扛着出门了。一支支糖葫芦随着他欢快的脚步,震颤着,摇荡着,像一缕火红的朝霞,耀人眼目,逗人情趣。他在村街上走,一会儿身后就跟上一大帮“叽叽呱呱”的娃娃。三叔真会引逗孩子们,他做的糖葫芦,有的穿三四个山楂,有的穿七八个山楂,长短不一,价钱也不一样,打发得个个满意。在百里山乡,一提冯三的糖葫芦,没有不知晓的。人们都说他的挑竿,粘住了孩子的心,也粘住了小家庭红火的日子。
  糖葫芦是乡村的吉祥之物,我小的时候过生日,姥姥从十几里路外赶来祝贺,总是买上十几支糖葫芦。我到村头接她,远远望见山垭口,飘过来一朵红霞,就知道是姥姥来了。姥姥见我,匆忙递给我一支,笑着说:“吃着玩去吧!”,我用小手举着糖葫芦,先到孩子群里炫耀一番,再分给小伙伴们享用。.随着岁月的推移,如今的山楂林扩大了,卖糖葫芦的人越来越多,有的扛着进城去叫卖,有的摆在村头小摊上出售,电影院前的广场上,成了糖葫芦的海洋,前来看电影的人们纷纷为孩子们购买,慢慢的品味。
  红彤彤的山楂糖葫芦,走近了现代化的时髦场合,走近了一个个单元式家庭,走近了色彩浓郁的现代生活,给人们留下了说不尽的情趣。
  这篇千字散文 ,以我亲历的童年生活碎片,延续到上世纪80年代儿童们的快乐生活,写出了具体生动的场面,孩子们喜欢吃糖葫芦的急切心情,父母或亲朋掏钱给他们买上 ,拿在手里边游玩便炫耀的情景,我至今记忆犹新。那卖糖葫芦的人,扛着插糖葫芦的草把,迎着朝霞赶集串乡,在路上奔走流红,确实是诱人眼目的村晨美好风光。我自己认为这小文的特点是:抓住了一缕浓浓的乡情,刻画出了乡村生活的一幕美的意境,反映出新时代孩子们的美满幸福。正如推荐人于漪(特级教师)评析曰:”用山楂做成的糖葫芦味道鲜美,给人们带来了说不尽的情趣。本文以糖葫芦的做法、味道入手,叙述了冯三卖糖葫芦和姥姥买糖葫芦两件小事。字里行间渗透出作者对糖葫芦的喜爱之情。
  二
  《故乡蝉歌》,(原载《文学世界》杂志)。2013年一月选入教育科学出版社出版的《新课标*新阅读》(阅读与训练,八年级下册)。教育部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基础教育课程研究中心组织专家审定。主编,苏立康(北京教育学院教授、全国中学语文教学资深专家、中国教育协会中学语文教学专业委员会理事长);方圆(语文特级教师)。
  故乡蝉歌
  一入夏日,蝉鸣的喧闹就闯入我的生活之门。遮掩村庄的绿荫,河畔茫茫的柳林,北山一簇簇的刺槐丛,我家屋后的树园子,都被悠扬的蝉歌笼罩了。当旭日冉冉升起之际,不知哪一只,嘹亮的一声,便划破了山乡世界的沉寂,激起四面八方“知了,知了”的回音,奏响优美的乐章。一只只占据高枝,拼命的呼叫,唯恐天下不知它的诞生和存在。这蝉声,如银河开闸一泻而不可收,形成夏日的一种特殊音乐,起伏在山岗、田野、村庄的大街小巷,荡漾在小院、房脊,冲盈着昼夜的每一个时空,经久不息的回旋在人们的心野上。天越热,它们叫得越欢,如果下一场雨,就像给它们加了一把劲,会掀起鸣唱大潮。居于我窗前杨树枝上的那几只蝉,叫声特别宏亮,那婉转动听的旋律,从窗缝里流进来,泼在案头,钻进书页,遁入我深夜的美梦。蝉为夏而歌,在蝉的歌声里,夏天显得热热闹闹,潇洒坦荡。
  我很喜欢听蝉歌,因为世界上没有一位歌唱家能唱出这么富有自然韵律的歌。我走在故乡的田野上,聆听着蝉歌,那绿葱葱的庄稼,幽暗碧翠的树林,艳丽多姿的花草,潺潺流淌的溪水,还有山坡上那蜿蜒的小径,都会添了诗情画意,激发我更爱故乡的感情;在我伏案写作时,优美的蝉声萦绕耳际,它随着我的情感跳荡,洒在一页页方格纸上,成为清新的诗韵,铿锵的语句和文章的风采。蝉的大合唱,声势浩大,壮丽辉煌,任何庞大的合唱团,都不能同它相比,也没有它的歌声那么悠长,没有那么起伏的扣人心炫的自然韵律。蝉鸣是消魂曲,一声声潜入人的心房时,你会被那飘荡的音符,载向云霄,如神仙一般去畅游天庭,去受用那仙境之乐。蝉鸣又是催眠曲,夜幕降临后的村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可蝉鸣永不歇息,它飘在千家万户的窗口,飘入人们的梦海,那么安详而温馨,圆了多少好梦和美梦,使人们的夜生活变得甜蜜而惬意
  蝉是由蝉蛹蜕变而来的。蝉把卵撒在树下的泥土里,慢慢形成蛹,在地宫潜伏着,一旦条件成熟了,蝉蛹就钻出地面,沿树根向高处爬 。雨后的夜晚,是蝉蛹出世的活跃时刻,常常一棵树上就能发现七八只。小时候我常同爷爷提着小罐,钻进树林里扑捉。黄冠金衣的蝉蛹,傻里傻气的,眼睛似乎看不见东西,总是漫不经心的爬,一捉它就把腿收缩起来不动了。在茫茫夜色中,爬到一人多高,就开始了新生命的突破,先从脊梁上开裂,经过一番艰难的拼搏,把上半身探出来,然后彻底把金衣脱掉,成为淡黄色的稚嫩的幼蝉,把翅晾干,身子变成黑褐色,便飞到大树的高枝上,等东方的霞光涌来时,就振颤着翅膀,“热呀热呀”的鸣叫了。它留下的壳,仍结结实实的抓在树皮上,采下来是珍贵的中药材,卖到收购站去,用它来烧水喝,可以清心明目。
  蝉是清贫之士。它的一生,就是拼尽全力唱出最动听的歌,献给人间。它从漫长的夏天,一直唱到凉爽的秋季,树荫是它的音乐大厅,树枝是它理想的舞台,唱呀唱呀,再累也不歇息。就是唱老了,一点力气没有了,从树上摔下来,也要发出最后的几声哀鸣。它不食人间烟火,风格之高尚,精神之可贵,在生物界可首屈一指。当它死后掉在地上的时候,我作过细致的观察,一只只黑蚂蚁,就像馋红了眼,拼命抢食。为此,我不禁叹之。苦蝉,苦蝉,苦命之蝉。呵,蝉把一生化为最壮丽的歌,献给人间,美化大自然,美化生活,而自己总以悲剧结束生命而无怨无恨,我崇仰它的高尚,佩服它的风格!
  编辑导读这篇散文时,这样说:”蝉蛹,从暗无天日的地下钻出来,就要经过撕痛的蜕变,鸣唱一夏,以露为食,最后落到地上,成为蚂蚁的食物,真是苦蝉啊!”出书编好后,在短评中曰:“夏天,蝉从破土而出,到炼狱般的蜕变后,就把自己生命的热情,化作一夏的鸣叫,而对生活却无所求,最后以悲剧结束,令人敬仰。作者用充满感情的笔触,用拟人化的手法,细致地描绘了蝉的一生,对它作了深情的赞美,抒发自己的情怀。”
  这篇散文,是临朐五井人、上海大学教授、文学院长王光东,在山东作协创办的《文学世界》杂志当编辑时的上世纪80年代,给发表出来的。我对蝉的生活,来源于在沂山东麓的小山村教学时。学校靠着发源沂山的汶河,岸畔生长着茂盛的杨柳,夏日黄昏如果下一场小雨,大量的蝉就活跃起来。学校放了学,我便去捉蝉蛹,几乎每棵树的根部,都有几只金色的蝉蛹向上攀去,提个罐儿,很快就捉满了。我在学校办公紧靠窗户,夏日窗外树上的蝉,日夜长鸣,闹得人心烦,夜里睡不好觉,不过我想到,蝉的一生也像贫穷的人一样,是艰难的一生,毫不利己的一生,奉献人间的一生。它唱了一辈子歌,自己却无所求,把歌唱尽了,迅即逝去。蝉的高尚情怀和美德,应是每个人学习的楷模,更是我们的后代应具有的可贵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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