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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18-12-19 14:49
鄌郚总编

潍县战役揭秘

坊晚报人文潍坊第89期--潍县战役揭秘
  潍县战役揭秘
  2013年4月15日  撰稿 刘愉
  65年前的今天,潍县城内外硝烟弥漫,炮火连天,以争夺潍县城为核心的潍县战役正激烈地进行着。在胶济铁路沿线地区绵延数百公里的战线上,国共双方几十万大军展开了一场决战。这场关乎山东局势、牵动国共最高层的战役历时30天,以人民解放军的彻底胜利而告终,昌潍大地重新回到人民的怀抱。
  在这场异常惨烈的大战中,共产党为什么会取得胜利,国民党缘何惨遭失败?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因素是什么?拨开历史的云烟,透视潍县战役以及与此相关的细节,答案一步步明晰。
  《中央日报》报道谎言不断
  潍县战役又称昌潍战役或胶济线中段战役,1948年4月2日打响,4月27日攻克潍县城,至5月1日先后解放安丘、昌乐县城,整个战役胜利结束。此役,国民党方面称为昌潍保卫战或昌潍战役。期间,国民党报纸、电台大肆炫耀其所谓“战绩”,“鼓舞士气”。其中央机关报《中央日报》几乎每天必报,刊发报道近40篇,效果却适得其反,尽丧报纸信誉,无怪乎被称作“造谣日报”。
  无视日寇侵占八年事实,吹嘘昌潍为“鲁中堡垒”
  潍县战役的序幕由解放军进军昌乐揭开。1948年4月2日,按照华东野战军山东兵团的部署,渤海军区司令员袁也烈指挥11个团的兵力,向昌乐县城及附近的田马据点合围,切断昌乐与潍县的联系。同时被解放军围困的,还有坊子、寒亭两个国民党军据点。
  4月6日,山东兵团司令员许世友向中共中央华东局发电报告:“今日会议决定以稳打稳扎方针,首先集中力量攻占西城,尔后再攻占东城。坊子、昌乐、寒亭等敌为第二步。”其中的西城、东城,指潍县城里和东关坞。同日,从昌乐调出4个团加入潍县攻城部队。
  《中央日报》4月8日刊发消息称,“第二绥靖区副司令官牟中珩今告记者:胶东大战已发挥最大之歼敌效能。昌乐号称鲁中堡垒,八年抗战,两载戡乱,屹立无恙,为山东唯一之净土”,“此役乃难得歼敌之硬仗,相必可成功消灭共军实力而使鲁局势改观之目的”。
  为了吹嘘昌乐守卫之坚,这位曾跟随苏鲁战区总司令于学忠在鲁南抗日的中将,却忘记了一个基本的事实:昌乐县城自1938年1月被日寇侵占近八年,县境内设有多处日伪据点;厉文礼1943年投靠日军,其“鲁东和平建国军”8000人驻安丘,4000人分驻潍县、昌乐。尽管张天佐率部一直在昌乐乡村“游击”,岂能称昌乐“屹立无恙”、“唯一净土”?
  到了4月20日,《中央日报》又称“昌潍地区号称‘鲁中堡垒’,不要说在胜利以后与共军对峙,就是在抗战期间,敌人在八年中对这地区从未越雷池一步,是山东沦陷后的唯一干净土地,也是日本鬼子在山东致命的一条盲肠”。
  此说由昌乐延伸到整个昌乐、潍县地区,更是无稽之谈。潍县城1938年1月10日沦陷,一直是日寇重要的占据地;日军在城郊乐道院设立的外国侨民集中营——潍县集中营,为华北最大的外侨集中营,美军曾派空军前来救援,如此大动静,当时有识之士不能不知;抗战胜利后,国民党“劲旅”第八军进驻昌潍地区,接受驻潍县及附近胶济沿线日军投降,打通胶济铁路,但凡略作采访,也应知晓。抗战八年,潍县不仅不是“日本鬼子在山东致命的一条盲肠”,恰恰相反,这里倒是日寇通过胶济铁路东西调兵、畅通无阻的中转站。
  极力夸大所谓“战绩”,显示守军“英勇顽强”
  4月4日,《中央日报》关于这场战役的首篇报道,就坚称国民党守军“士气奋发”、“防务强固”。且看此后该报报道的关键词:5日:“固若金汤”、“士气益加振奋”;6日:“坚逾钢铁”;7日:“攻势大挫”;10日:“陆空配合,予以惨重打击”;12日:“守军痛击”……当时最迅捷的传播方式是广播,山东兵团第9纵队司令员聂凤智曾记道,“我未靠近,敌即已广播激战几日”。
  国民党守军既然如此“英勇”,必然会有“重大战果”。除了“弃尸累累”、“歼敌甚众”等模糊说法外,《中央日报》还刊登了一系列数字。譬如,4月14日报道,潍县城西关、南关、北关战斗,“总计歼敌在七千以上,为潍城大战之空前战果”;15日报道,北关一战“敌伤五千人”;22日报道,“恶战达十三昼夜,敌每夜伤亡少者千余多达七千”,自开战以来“歼灭达两万余人,战果巨大”。
  战役结束后,《中央日报》5月10日的报道出现了两种说法。一则“本报5月9日济南电”称,“第九纵队全部摧毁”、“两万死之三万以上受伤代价,换我昌潍空城”;另一篇题为《胶东展开歼灭战,昌潍战果辉煌》的总结报道称,“守军在昌、潍两地血战三十余日,艰苦卓绝,获得辉煌战果”,据山东保安司令部参谋长张书衡发表的“战果数字”,潍县方面“毙敌”“有数字可查者一万五千余”,整个战役“总数高达三万”。
  此役,解放军投入山东兵团等共计54个团约12万多人。按照《中央日报》的报道,解放军要损失四分之一的兵力。据山东兵团的战报,潍县攻城战中伤亡7980人。而昌乐、田马、坊子、寒亭以及东、西两线阻击,战斗并不激烈,伤亡也不过上千人。整个战役,解放军伤亡总数不超过1万人。而所谓“第九纵队全部摧毁”,纯系捏造。
  报道自相矛盾漏洞百出,最终难圆其说无法收场
  “昌乐城垣五日遭号七万余众之敌七、九及新八各纵残部轮番猛扑后,仍固若金汤。” 这是《中央日报》4月8日刊发的报道。事实上,当时包围昌乐及田马的解放军不到2万人,夸大了近4倍,何况围困昌乐的根本没有七纵、九纵等番号。
  4月20日,《中央日报》报道解放军人数“总计至少在二十万人以上”。而在5月10日的总结报道中,又说“昌潍地区驻守之国军,总计不过一旅,而敌以九万余之众,兵力在守军十倍以上”,前后自相矛盾。
  这里说守军“总计不过一旅”,此前报道却多次称山东保安第一师师长张天佐、保安第三师师长张景月手下有多少多少兵力。其实,昌潍地区国民党守军兵力总数为3万多人,其中正规部队1.2万多,地方部队2万多,正规部队包括96军45师直属部队、212旅等。解放军的12万多兵力,东、西打援部队约占半数,而国民党守军的3万多人,不包括从济南、青岛开来的两路援军。
  《中央日报》4月14日报道,“各县留潍学生在五万以上,均已组织战时工作队,学生执行警察职务,警察携械加入阵地”。4月27日又报道,“潍县战事达到最高潮时,全城人民全部武装,五万多学生均参加战地工作队”。当时潍县城内居民约有八九万,国民党守军2.5万多人,哪来的5万学生?
  4月27日,潍县城被解放军完全攻克,至5月1日,安丘、昌乐县城相继解放,潍县战役以国民党军队的完败而告终。这时的《中央日报》眼看无法收场,便一方面渲染所谓战果,称“潍县孤军达成任务”,一方面想方设法转移读者视线。
  自战役开始,《中央日报》报道使用的名称有“鲁中大战”、“昌潍地区大战”、“胶东大战”、“昌潍大战”等。5月1日始,该报悄悄换了一个称谓:“鲁中大歼灭战”。报道称,“胶济中段战事重心,移到临淄地区”,“胶东战局,已由阵地争夺战,转为主动歼灭战”,“七、九、十三纵队的五万人,均已分别于益都以南及临淄两地被我军层层包围”。
  面对国民党军的溃败,《中央日报》无法收场,只好睁眼说瞎话。潍县城守将、国民党96军军长兼整编45师师长陈金城以及张天佐等弃城出逃,却称为“以战事重心已移临益地区”,“奉命撤出”;昌乐城被攻克,张景月率残部逃走,倒成了“守军之主动撤防,系为策应东进国军围歼陷于临淄、益都之线之七纵队”;昌潍地区国民党军大部被歼,少数漏网潜逃,则美化为“昌潍各据点守军,为配合益临大战,现已采取机动战”。
  国民党形势判断失误频频
  国民党报纸、广播之所以谎言不断,皆因最高决策层“宣传”所需,下面层层谎报邀功而致。另外,从中也反映出国民党各层面对军事形势以及大局趋势的误判。什么“共军‘五月渡江’”,什么“昌潍地区绝不是单纯军事力量所能撼动的”,要打“军民总体战”,又是什么祝贺“潍县解围”……从国民党最高决策层,到军队中高层指挥,乃至一线将领,其预先部署、实际动作及作战结果,均证明了这一点。
  蒋介石及其幕僚误判:解放军打响渡江前奏战
  “在高喊‘春季攻势’的山东共军,自从三月中旬在济南外围碰了个硬壁,深感到伟大济南难撼。为了掩饰它的败迹,从三月下旬回师胶东,妄图在昌潍一带能够打下一个半个城维持一下‘情面’。同时,共军还有一个‘如意算盘’,它妄想由胶东到鲁南建立一条走廊,争取所谓‘海援’基地,梦想东北共军在山东半岛登陆后可以长驱南下。所以,胶东昌潍大战也可说就是共军‘五月渡江’的初步企图。”
  这是4月25日《中央日报》所刊《昌潍大战透视》的开篇。尽管报道的主要目的是进行“宣传”,但从中不难发现国民党高层对整个战争形势的误判。到1947年底,国民党对山东的重点进攻被华东野战军彻底粉碎,便将兵力集中于胶济、津浦两大铁路线,企图固守津浦路中段、胶济路济南至潍县段以及青岛沿海一线,利用坚固的城防阻挡解放军的攻势,以保持东北、华北与华中三地区的联系。1948年春,中共中央指示华东野战军,要求山东兵团先扫胶济路之敌,再清津浦路中段,最后拔下济南。
  早在潍县战役打响前的3月20日,中央军委发给华东野战军司令员陈毅、山东兵团司令员许世友等的电报中,有这样一句:“进攻昌潍得手后,休整半月,待命进攻津浦路济南徐州段。”此前,许世友率部在济南附近佯作进攻,迷惑敌人,却被认为“在济南外围碰了个硬壁”。之后,许世友大军攻克周村、张店,再指潍县,一步步执行已定的山东作战计划。国民党方面却以为,潍县之战是实现“五月渡江”的前奏。
  “五月渡江”之说始自年初。1月29日,蒋介石在南京主持召开临时军事会议,“针对共军所谓五月渡江之春季攻势作全盘研讨,并对最近苏北、天长一带及长江沿岸防务作彻底检讨”。到了春季,“五月渡江”在国民党中、高层人员中传得沸沸扬扬,就连美国军事评论家也认为“此举不免”。长江不保,大局危矣,南京方面一时风声鹤唳,有“恐怖五月”之称。
  迷信所谓军民总体战,妄想依靠“人民的力量”
  动员和组织群众打人民战争,是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的光荣传统,国民党军不少高级将领也深知此理。但国民党及其军队的腐败,让民众离他们越来越远。更为可笑的是,潍县战役期间,国民党方面竟寄希望于其“军民总体战精神”。
  4月7日,面对中央日报记者的采访,第二绥靖区副司令官牟中珩宣称,“胶东各县自卫队均已集中,并发动民力,保卫乡土”。4月15日,《中央日报》报道,“守将陈金城、张天佐顷电此间友好称:潍县人民动员发挥军民总体战精神,以最后一滴血,必守最后一寸土”,“潍县发挥总体战精神,合城人民总动员,全部武装”。
  潍县城百姓是否真像他们宣传的那样,被国民党守军“总动员”?原住城内、现今80以上的老年人自然十分清楚。除了被强迫组织拆除民房、修筑工事的部分市民外,没有多少人“支援”守城军士。然而在国民党“观察家”眼中,却并非如此,依然固执地认为:“昌潍地区绝不是单纯军事力量所能撼动的。”
  为证明其“论断”,“观察家”进一步诠释:“这一地区,北面由益都经潍县到寒亭(这一线约170华里),南面由临朐到安丘(约140华里),东面由寒亭经坊子到安丘(约140华里),西面由益都到临朐(约70华里)。在这一广大区域内,不可轻视的是人民的力量。”
  这支“人民的力量”来源于何处?他们将这“功劳”归于张天佐,称他抗战期间任国民政府昌乐县长时,“就调查户口,编组保甲,完成全县民众组训”,自21岁至45岁之男丁均已武装,组成自卫总队,由县长自兼总队长,区长为大队长,乡镇长为中队长,保长为分队长……不妥分子根本就无法越入这个界限”。
  1943年,张天佐升任山东第八区行政区督察专员,又将此法推广到潍县、益都、临朐、安丘、昌邑等县。“各乡镇有完备的电信网,张氏任专员并兼任保安第一师师长,保安师的弟兄都是当地农民,由张氏直接率领,并且在抗战期间就办了兵工厂,能造快枪同手榴弹,这地区真可说是‘粮弹充足、士饱马肥’”。另外,第八区毗邻的第十四区,辖寿光、广饶、临淄、博兴、蒲台五县,“在抗战期间也是控制了一部土地的,现在昌乐外围田马据点就是十四区寿光县境的地方,专员张景月也是从抗战时期任职至今”。
  其实,在潍县战役初期,昌乐的国民党军队就被压缩到了县城周围,张景月也率部退到昌乐县城,广饶、临淄、博兴、蒲台四县出逃的地方武装皆躲到田马据点。所谓的“军民总体战精神”、“人民的力量”,实乃痴人说梦。
  解放军调整部署,王耀武竟祝“潍县解围”
  到4月18日,山东兵团已经将潍县东、西两城周围,除西关之外的国民党守军基本消灭。此时,王耀武调度的济南、青岛两路援军,正向潍县推进。不久,许世友下达命令,围攻潍县城前沿部队向后收缩一步,调整部署,加紧准备,寻机发动总攻击。
  许世友的策略是,攻其要害,余者不击而败。对昌乐、寒亭、田马之敌围而不攻,东、西两路援军全力阻击,第九纵队司令员聂凤智率主力强攻潍县城。聂凤智则准备采取“专业分工”的打法:攻关部队暂作休整,待机进攻;攻城部队全力准备攻打潍县西城。如此部署,一是让部队得到及时休整,二是术业有专攻,分工部队能够针对所承担任务进行专门研究和准备。
  山东兵团“扫围”遇到强力抵抗,进展缓慢,攻城部署正在调整,王耀武以为许世友围城半月之久,伤亡甚大,加之两路援军步步紧逼,已无力攻城。他一时高兴,竟在济南开会“祝捷”,庆贺“潍县解围”。中央日报记者21日发自济南的消息称,“刻因我两面对进夹击,敌心力交困。二十日午我再度出击,敌已撤离城关十余里,紧张一时之潍县,转告缓和”,“据今午空军侦察,潍县周围十五华里以内,已无敌踪,潍县之围告解”。
  4月22日晚10时许,聂凤智发出《第九纵队总攻潍县西城的部署命令》,要求各攻击部队于23日黄昏后发起总攻。此时,王耀武仍然沉浸在解围的兴奋之中,中央日报记者这天发自济南的消息是,“由胶济路两端增援昌潍之国军,昼夜兼程东西对进”,“该部援军中途绝不停留,仍向昌潍挺进”,“昌潍地区围剿形势即“观察家”的话说,“今后已非昌潍解围问题,乃如何歼灭顽敌不使漏网问题”。这位观察家恐怕不是王耀武,也是他的属下。
  第二天傍晚,第九纵队准时发起攻击,一天一夜攻克潍县西城。
  两路援军为什么迟迟不至
  战役筹划期间,山东兵团就部署了两路阻击部队。西路为第7纵队、渤海新13师,共12个团的兵力,阻击济南东援的国民党部队;东路是第13纵队39师、胶东新5师及滨北、南海军分区武装,共10个团的兵力,阻击青岛西援的国民党军,同时防御烟台可能出击之敌。战役推进至后期,陈金城多次致电,请求坐镇济南的王耀武速派援军。直到解放军攻克潍县城,国民党从济南、青岛出动的两路援军还在途中。
  丁治磐只保自己地盘,遭到阻击半途而止
  最早出动支援潍县的部队,是驻青岛第11绥靖区司令官丁治磐所属54师、64师和57旅,共计15个团的兵力。4月6日,潍县战役打响的第5天,青岛援军就开始行动了。
  丁治磐与王耀武,一个是第11绥靖区司令官,一个是第2绥靖区司令官。丁治磐兼任青岛警备司令,王耀武为山东省主席,但青岛特别市直辖于国民政府。丁治磐比王耀武大10岁,在军内起步要早,王耀武却于抗战期间一跃赶上丁治磐,两人同为军长,比肩而立。1946年3月,丁治磐任第2绥靖区副司令官兼青岛警备司令,成了王耀武的下属。1947年底,王耀武建议设第11绥靖区,并力荐丁治磐为司令官,获批后二人再次比肩。
  这次王耀武受命蒋介石指挥昌潍大战,丁治磐行动早却动作慢,一路拖拖沓沓,时停时进。史料载,西援部队为丁治磐率领。其实不然,有日记为证:4月11日,他接待外国客人并游公园,“樱花尚未大放”。此后的日记,也没有他亲临前线的记录。按照常理,作为青岛的最高军事长官,除非军情特别紧急,丁治磐不可能脱身半月二十天离城援战。
  丁治磐4月11日的日记还写道,“潍县被猛攻”,“状态惨烈”,“部队出击五日,牵制敌军两师”。所谓的“敌军两师”,是第13纵队司令员周志坚率领的39师和胶东新5师。丁治磐自称“牵制”,事实却相反,是周志坚布兵待敌,牵制了丁治磐的青岛援军。
  直到4月23日,青岛援军耗时半个多月才赶了不到一半的路程,进至大沽河东岸。在周志坚率部节节阻击下,他们停滞于大沽河两岸。4月26日,其前锋推进到平度境内南沙岭一线,到潍县城还有近半的路程。至潍县战役结束,青岛援军行至平度、高密境内而止,因为平度、高密是第11绥靖区所管辖区域最西面的两个县。
  怕济南被攻不敢东援,请愿团赴南京求救
  作为昌潍之战的最高指挥官,王耀武似乎并没有那么着急。战役前期,他自信陈金城能够顶得住,倒是担心自己大本营济南的安全。4月8日起,王耀武再次部署济南防卫,“对大济南保卫工事,经动员民工,完成周围五十里之济南长城”。对王耀武此时的心态,北平的《观察》杂志分析,“周村失守之后,国军不能不加强济南的城防,而在昌潍被困时,济南的守军也就不敢冒险东进,应援解围”。
  据《中央日报》报道,因昌潍被围,战况日急,昌乐、潍县等地在省城的专科以上学生组织绝食请愿团,4月13日,请愿团10名学生代表乘火车赴南京,“吁请中央早日派大军解救昌潍”,“启程之时开始绝食,如不达请政府派兵增援目的,誓不回返”。
  这时,国民政府正在南京召开国民大会。绝食请愿团到达时,正处于蒋介石与陪选的居正“竞选”中华民国总统的关键时期。《观察》杂志一篇文章称,“上面的命令,一贯的是‘死守’、‘死守’,但却始终不肯派援兵。后来还是由山东全体国大代表以退出大会为要挟,向当局请愿,这才调来一个旅的援兵,并命王耀武亲赴前线指挥”。4月16日的《中央日报》报道,“国军劲旅星夜北上增援,昨晚今晨陆续到达某地”。
  4月16日,王耀武奉命亲率73师、74师出城东进,随后又调84师加入,兵力为6个旅共18个团。加上南京方面调来的一个旅,济南援军达到20个团,比第7纵队司令员成钧率领的西线阻击部队多出8个团。
  王耀武东进受困,差点被消灭在胶济中段
  早在4月6日,成钧就签发了《阻击由济南东援之敌的作战预备方案》。方案中,计划作战时间为三周左右,阻击阵地从距济南70多公里的章丘开始,一直延伸到益都以西的金岭镇一带,分步实施,力求在运动中歼灭和牵制敌人。
  王耀武率军离济东进,成钧的阻击部队在章丘一带等候多时。一个要东援,一个要阻击,两支部队对峙了三天三夜。4月18日,成钧按照预先计划东退至长白山附近。4月23日,济南援军先头部队进至周村,成钧命令一部绕到周村以西的张店迎敌,两军战线沿胶济铁路两侧摆开,绵延四五十公里。
  4月26日,济南援军一部绕到金岭镇,企图攻占益都未逞。《中央日报》却报道,“强大国军越过益都后,向尧沟地区挺进”。最终,王耀武所率援军止步于益都以西,闻知潍县城被攻克后,即回撤济南。
  之后不久出版的《新闻天地》杂志说了实话:“潍县失守时,由济南东进的增援部队,仅抵达金岭镇以东的淄河店。所谓血战弥河两岸,实际上还只是‘宣传词令’。”《观察》杂志一篇文章则直说:“王耀武不但昌潍之围未解,其解围兵团反为共军所包围。要不是陆总徐州司令部又增来黄百韬的一个旅应援,恐怕就不能全师而回了。”陆总徐州司令部,是指王耀武第2绥靖区的上级徐州绥靖公署。
  此言不虚。王耀武率部5月1日开始回撤,7日前后部队陆续回到济南附近。此间,许世友从已经结束战斗的潍县、昌乐抽出部分兵力西进,与西线阻击部队一起追剿。因为战线过长,又有接应,才使得王耀武主力大部撤回。
  《中央日报》纸上谈兵,凭空造出南北援军
  4月27日,《中央日报》“地图周刊”刊发了一幅“昌潍坚守”示意图,图中增加了三路援军:南路从沂水方向北上,北路从羊角沟方向南下,东路从平度方向西进。
  从平度来的东路援军,应当属于青岛西援部队。有史料记载,青岛援军出发后分了两路,一路沿胶济铁路西进,一路绕道胶济铁路以北地区。所谓平度方向援军,即从胶济铁路以北地区行进的这一路。
  羊角沟南下援军,则是子虚乌有。4月11日《中央日报》称,“共军由岞山、羊角沟增调援兵两万余,正向潍县前进中”。到了27日,又报道“据传已有国军从羊角沟登陆,向潍县外围挺进”。实际上,无论“共军”还是“国军”,都没有从羊角沟出动的部队。
  由沂水北上的南路援军,同样是纸上谈兵。当时临沂地区属于国民党第9绥靖区,司令官为李良荣,驻地临沂城。《观察》杂志曾披露,“山东被分割为四个不相干的绥靖区,无事时互争地方权利,有事时彼此坐视不救”,“共军鲁中南部队集中昌潍外围,后方空虚,临沂方面的第九绥靖区坐视不问”。
  对于国民党军这种内耗现象,美国驻南京军事顾问团团长巴大维深有体会。他在一份述职报告中写道:“……从济南调去的政府军三个多师,遭遇劣势的共军,因为无心奋力作战,未能冲到潍县;从青岛调去的政府军没有与敌人作战,就返回青岛了。”称青岛援军没有作战,当属夸大,救援行动消极,却是事实。
  潍城鏖战大半月异常惨烈
  潍县战役的概念,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潍县战役,含昌乐、寒亭、坊子、安丘等战斗,自4月2日至5月1日共30天;狭义的潍县战役,指潍县攻坚战,自4月8日至27日共19天,是整个潍县战役的中心和焦点,也是最艰苦、最惨烈的一战。攻坚战中,山东兵团伤亡近八千人,国民党军死伤也达七八千,攻守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人民的胜利来之不易,远非当下某些“戏说”的战争剧那样“轻松”。
  守敌疯狂阻击,扫障勇士倒在血泊之中
  潍县攻坚战的总指挥是山东兵团第9纵队司令员聂凤智,攻城主力为第9纵队、第13纵38师、渤海纵队、鲁中军区部队、西海军分区部队,共25个团6.4万人。潍县城内外国民党守军2.5万人,正规部队与地方武装大约各占一半。
  聂凤智分析,敌军的地方武装“封建地域性很深,反共反人民最坚决,与我有斗争经验”,“若被我包围无路可走时则能坚决抵抗,对守备围寨亦有些经验”。守城主将陈金城也非常了解这些地方武装,遂以其为主防守北关、西关、南关等外围阵地,借此消耗攻城部队的力量。
  按照聂凤智所拟预定方案,潍县攻坚战时间大约8天,其中外围作战3天,4到5天攻下主城,且“力争缩短战斗是有利的”。清扫外围的攻关部队官兵常常自嘲为“扛扫帚的”,比喻捞不着打主攻,专干些轻松活儿。没想到,这回“扛扫帚的”碰上了硬石头,仅外围作战就用了十多天。
  潍县城外阵地布满地堡群,最典型的是子母堡,中间为主堡垒,周围散布数个到十几个附属堡垒,堡垒之间有地下交通沟相连。地堡群外围多设有宽、深三四米的壕沟,以及鹿砦、铁丝网、陷阱等防御设施,守备兵力全部隐蔽在地下。
  在北关、西关、南关等城外阵地中,北关阵地面积最大,与城垣连接最紧密,防守最严,它包括北关主阵地和北宫、东北关两个附属阵地,三处互为犄角,主阵地背靠西城,又有城内守军支持。4月8日,负责攻打北关的9纵26师开始挖地壕,实施外围土工作业。4月10日夜,26师的三个团分西、中、东三路向北关外围阵地发起进攻。
  78团4连攻打北关外的辛庄阵地时,全连已经冲到土围墙脚下,爆破围墙的炸药却没有炸响。守军踞于3米多高的围墙顶上疯狂射击,4连百多名指战员牺牲在壕沟里,仅有20多名勇士冒着枪林弹雨登上围墙。
  驻防北关的是国民党正规军一个营和地方武装两个营,每人带有10天的食粮和弹药。一阵炮击之后,77团先头营发起冲锋,守军地堡内的机关枪和步枪组成交叉火力网,一批批战士倒在血泊中。由于该团坑道作业不足,第一轮攻击受挫。据后来逃到青岛的国民党守城士兵回忆:“打到激烈处,感到昏天黑地,不辨方向”。
  正面强攻不克,77团改为从侧翼进击,地道一直挖到守军碉堡附近。突然钻出来一批“地下尖兵”,守军被打个措手不及。
  面对守军依仗复杂、坚固、隐蔽工事的疯狂阻击,聂凤智原计划3天结束的外围战,仅北关一处就打到4月15日,用了整整7天。而国民党地方武装守卫的南关,攻关的渤海纵队与之反复拉锯六七次,激战10天,仍没有攻下。
  敌炮轰炸突破口,突入城内连队牺牲大半
  攻关部队将各关外围之敌扫清后,核心阵地久攻不下。驻守这三关的多数为国民党地方武装,他们在飞机空援下拼死抵抗。至4月18日,渤海纵队才将南关拿下。如果这样拖下去,正中陈金城的圈套。聂凤智请示许世友,决定停止攻关,放弃原来西、北两个方向攻城的计划,改为全部从北面攻击。9纵25师、27师以北城墙中点为作战分界线,西、东两路强攻潍县西城;其他方向以围为主,寻机进攻。
  潍县西城城墙高十二三米,顶宽6米,上部有铁网向外斜罩,护城河宽、深约4米。4月23日下午5时30分,攻城大炮怒吼,炸声如雷,光照如昼。守军料想不到,解放军竟有如此猛烈而集中的炮火。城头炮弹落处,工事几乎全毁。
  炮击一个半小时,攻城突击部队开始爆破外壕,抵近城墙,用滑竿输送炸药爆破城墙。激战至午夜后,27师79团撕开一个口子,突上城墙。守军炮火迅速向突破口集中,砖石飞崩,大批战士牺牲。
  79团2营5连1排战士下城后,软梯被打烂,2排、3排战士纷纷跳下城去,半数摔伤跌昏,苏醒后仍然带伤战斗。天亮后,守军的炮弹、燃烧弹一起打来,5连占领的荷花湾小学阵地顿成一片火海。5连勇士打退了守军20多次进攻,全连剩下不到30人。
  在城头坚守突破口的79团2营、3营其他勇士,与守军数次争夺厮杀,血战大半夜,2营8连1排仅余9名战士。天亮之后,突破口全部暴露在守军射程内,空中飞机炸,城内炮火轰,城头砖崩尘扬,血肉横飞。
  守军一波又一波涌来,企图堵住被攻城部队撕开的口子。79团2营、3营的勇士们利用残存和突击修筑的工事掩护,拼死坚守。弹药不多了,他们就用炮弹炸开的砖头、石块,向城下的守军猛砸。
  敌将领化妆出逃,士兵毫不知情仍然死拼
  4月24日,聂凤智下令白天冒险强行攻城。中午过后,25师成功登城,不久渤海纵队和鲁中军区部队也从城南攻入,近3万人陆续冲进城内,与守军巷战、肉搏。至晚上9时许,攻城部队全部占领西城。
  西城攻克之前,陈金城率余部东逃,欲坚守东城等待援军。4月25日至26日,在扫清西城外围残余之敌的同时,聂凤智调整部署、补充兵力,于26日傍晚下令再攻东城。
  西城城墙比东城城墙高出数米,聂凤智部署重型火炮分置东城西南、西北,所有轻型火炮架上西城城头,居高临下,抵近射击,一举摧毁东城墙头工事。战士们徒步抢渡白浪河,不到半小时就打开突破口,冲入城内。一夜激烈巷战,攻城部队占领西城近半数阵地。
  拂晓之前,陈金城、张天佐等化妆成普通士兵冲出东门,企图南逃,再转去昌乐。城内守军却没有接到撤退的命令,依然在各自阵地继续拼死顽抗。天亮后,国民党飞机不断盘旋,见阵地犬牙交错,难分你我,未敢投弹。直到接近中午,失去统一指挥、散布各处的守军才陆续停止抵抗,或缴械投降,或向东逃窜。
  此时,山东兵团西海部队、鲁中部队早已在东郊张网以待,逃出东城的守军大部被歼灭、俘虏。陈金城等一批将官被俘,张天佐被击毙。
  5月8日,山东兵团向中共中央军委、华东局、华东野战军报告《潍县攻城战斗简要情况》。其中攻城部队伤6548人、亡1432人,共伤亡7980人;国民党守军死伤7366人,俘10085人,总计23721人。国民党守军逃走的一千多人,还有不少在逃跑途中被歼。
  山东兵团进行战后总结时,聂凤智的一句话耐人寻味:“土顽倒很棘手。”
  敌营之中有没有红色间谍
  潍县战役的胜利,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是对国民党守军工事、兵力乃至部队特点的详细了解。早在战役打响前,山东兵团就与地方党组织联系,通过多条渠道搜集情报。除了山东兵团各部队侦察人员和地方情报网之外,国民党守军内部是否有共产党潜伏的红色间谍?美国学者易劳逸所著《蒋介石与蒋经国》一书披露,“1948年4月,山东潍县的重要战役中,国民党第96军的参谋长就是共产党特务”。
  第96军参谋人员是卧底?查来查去无定论
  美国学者易劳逸关于潍县战役中有“共产党特务”的说法,书中注明材料来源于《剿匪重要战役追述与检讨》,这份材料是上世纪60年代台北军方编辑的内部资料。
  潍县战役期间,国民党96军少将参谋长为李友尚,他同时兼任45师参谋长。李友尚为广东罗定人,黄埔四期毕业,后任排长、连长、旅少校参谋、营长,曾经参加北伐和“一·二八”淞沪抗战。
  淞沪抗战结束,李友尚所在的国民革命军19路军被蒋介石强行调往福建“剿共”。1933年11月,19路军与红军签订《反日反蒋的初步协定》,并在福州成立反蒋抗日的人民革命政府和人民革命军,李友尚任人民革命军的营长。第二年,人民革命军在蒋介石镇压下失败,李友尚投奔校友唐云山当师长的第93师,先后任营长、团长、副师长。抗战期间,他参加过徐州会战、武汉会战、入缅参战、桂柳会战等。1946年,李友尚入陆军大学深造一年,毕业后即入96军,晋升为少将参谋长。
  李友尚在潍县战役中被俘,1949年春获释。返回老家途中,李友尚路经广州,见到老朋友、国民党广州绥靖公署主任余汉谋。余汉谋打算推荐他任一个区的行政督察专员兼保安司令,被他谢绝。李友尚回到罗定县时,这里虽然未解放,但已是四面楚歌。4月,广东第12区行政督察专员兼保安司令谭启秀力邀他出任副司令员,李友尚碍于老乡情面,只好答应做他的私人助手。期间,李友尚劝说谭启秀释放了在罗定扣押的中共地下党员。不久,李友尚离职定居香港,1995年在港病逝。看来,李友尚并非红色间谍。
  如果《剿匪重要战役追述与检讨》所记“参谋长”或为“副参谋长”、“参谋”之误,那么副参谋长系万壑涛。此人籍贯湖北通城,中央军校武汉分校第七期毕业,又入陆军工兵学校学习,历任营长、干训团教官、补训师主任、团长、游击挺进纵队司令等职,潍县战役被俘时为96军少将副参谋长兼政训处长、45师副参谋长。万壑涛与李友尚一起获释后,回老家通城又当上了国民党的县自卫团团长。通城解放时,万壑涛向解放军投诚,后任通城县纺织厂厂长,1952年病逝。万壑涛更非共产党的潜伏者,而96军参谋名单难觅,留下悬疑。
  少将陈霖是敌还是我?扑朔迷离难寻答案
  驻潍县的国民党高级军官中,还有一个人物后来难寻其踪,他就是96军45师少将副师长陈霖。在潍城一些年长的文史工作者的记忆中,原来一直有一个说法,陈霖极有可能是我军潜伏敌营的地下工作者。
  96军中将军长陈金城被俘后回忆,他们冲出潍县东关时,陈霖逃了出去,他和李友尚被俘。在笔者所能查到的资料中,找不到陈霖出逃以后的任何信息。
  潍县地下工作者丁友鲲等人《在潍县解放前的一个地下工作组》的回忆文章中记道:1947年11月,地下工作组外围人员丁汉章暴露,交通员陈培基被捕。在敌人的严刑拷打之下,陈培基始终没有暴露。潍县地下工作者丁友鲲积极设法营救,最后通过层层关系,做通了兼任潍县城防指挥部司令的陈霖的工作,陈培基获释。
  据一份资料称,陈霖是安徽人,黄埔军校三期生,少将衔,曾在汤恩伯手下任鲁苏皖边区战时青年训导团副主任等职,后来随第96军驻守潍县,任45师副师长。
  那么,陈霖从潍县战场“出逃”后又到了何处,其真实身份究竟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的潜伏人员?至今仍然是个谜。潍坊老摄影家孟宪基收藏有一张照片,系陈霖与潍县县立中学参加元旦演出学生的合影,拍摄时间为1948年1月,是目前所发现陈霖的惟一一张照片。陈霖到底是敌是我?潍县战役之后他又去了哪里?期望知情者帮助解开这个谜底。
  地下工作者活跃敌区,搜集情报进行策反
  目前公开的资料,山东兵团关于潍县国民党守军的情报,来源于两个方面:一是山东兵团各部的侦察,二是地方党组织领导的地下工作线。
  战役期间,山东兵团各部队除了派出侦察兵潜入敌阵侦察、抓“舌头”外,许世友还要求从纵队司令员到团、营、连、排干部,每次战斗前,都要靠前侦察,摸准敌情。此外,通过通讯窃听等方式,侦知守军调兵部署动态。
  地方上的地下工作线,隶属潍南县委领导的有两条。一条是潍城地下工作组,在负责人张永正带领下,于战前摸查潍县城驻军分布、工事构筑等情况,绘制了图表。战役期间,他们活跃于城内,在群众和国民党士兵中宣传,瓦解和动摇守军的军心,并利用内线破坏、扰乱守军的通讯设施。参加行动的有高月亭、杨芳田、杨云、杨祝年、刘绍武、杨祝三、陈景仲、魏光泽、刘寿仁、郭用宪、罗敏书等。另一条是坊子地下情报站,成员李克谦、崔龙翔等提供了坊子守军布防资料及火力图。
  在潍北县委领导的地下工作组,成员有丁友鲲、陈培基、刘景元、于跃初、于少卿等。他们于战前秘密绘制了详细的潍县城布防图,哪里设有炮兵阵地,哪里是碉堡、仓库,哪里有电台等等,都一一详细标注说明。
  中共坊青工委的郭兆熙、杜崇庆、刘荣业、尹宗礼等,搜集了潍县县城、潍县火车站、坊子、廿里堡等处情报;耿长江打入国民党潍县人民自卫总队,策动副总队长范企奭率部1500人举行了起义。
  图片除署名外均为作者刘愉提供。
  本期稿件资料来源:《中央日报影印本》、《潍县战役资料选》、《潍县战役》、《蒋介石与蒋经国》、《国民党战史初稿》、《丁治磐日记》、《潍城文史资料》以及《观察》、《新闻天地》杂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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