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的善良
作者：夏清义
下班后散步，穿过一个村庄，看见一位大娘，端着一只碗，碗里是几块煎蛋，不知里面加着什么时令菜蔬，或许是榆钱、或许是香椿……她步履匆匆，脸上洋溢着笑意，不知端着到哪家，给谁送？
这样的场景我实在太熟悉。这个“熟悉”，说到底，是娘在我心里、脑海里种下的。从记事起，亲眼目睹娘做过如这位大娘一样的事，数也数不清。
送的东西现在看来，实在也算不上珍馐美味，但是她一如既往地送。送的对象也多，有自家的长辈、左邻右舍，也有在她看来日子过得恓惶的，也有上门讨饭的等等。
对有所预期的对象，饭做出来后，叫我们先吃着，汤也罢、粥也罢、菜也罢、饭也罢，放在碗里端着，一溜烟走了，等送回来才坐下吃饭。对预料外的讨饭者，如果在饭点儿，一定让过来坐下一块吃，如果过了饭点儿，冷时一碗热水、热时一碗白开，吃的东西也绝不用手拿给对方，还是用碗儿。倒不是娘有多讲究，我想更多是对这些人的尊重吧。
因为这，她没少被父亲“讥讽”和“揶揄”。不过娘就是好脾气，也不恼，憨憨地笑笑作罢。娘没多少文化，做的饭也一般般，但是就是认准了这个事儿。人过中年，才弄明白，娘的一个碗儿，虽盛不下多少东西，但却能盛下满满的善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