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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18-12-27 1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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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鸟鸣还给春天(陈启栋)

— 本帖被 刘文安 从 昌乐文学 移动到本区(2018-12-28) —
  把鸟鸣还给春天
  作者:陈启栋

  历经漫漫寒冬的煎熬,几乎人人都会生发一个美好的心愿:期盼春天快来,花快开、草快绿,蜂飞蝶舞、百鸟争鸣。仿佛只有在春天,才能拥抱真正的生活。
  春天来了。迎春花、山桃花、玉兰花等最先绽放,料峭春寒中,蜜蜂开始忙碌了。一天早晨,我醒来后,听到楼外有鸟鸣声,赶紧披衣开门,四处乱寻。虽然没找到鸟,但那段宛转悠扬的鸣叫声,却在我心底录了音,且余音袅袅,三日不绝。
  “不会来得这么早吧,大概是笼养的鸟。”我边走边想。
  来到了城东首阳山麓,漫步在大沂路边,这次是真真切切,我听到了鸟鸣的交响。具体说,应该算是交响的序曲。叫声还不够繁密,时断时续。虽说还掺杂着麻雀的小声叽喳,喜鹊的大声叽喳,但听得出来,候鸟的前哨已经来了。一个声音在领唱,跟刚才我在住宅区听到的相似;脑海中旋即闪出一个黄白黑相间的鸟儿的形象来,并忙不迭地举目寻视。这次还是没有找到,主要原因应归咎于我的高度近视吧。
  “用不了几天,这首阳山就会变成鸟的天堂。”一位同行的人说。
  听了这话,我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跟随父亲打猎的事情,同时也多了几分担心。担心这些年虽然实施禁枪令了,但又多了些拿捕鸟笼子的人、多了些玩弹弓的人,会对鸟儿构成威胁:折断它们的翅膀、掐灭它们的鸣叫,抛撒一地翎羽。
  说起来惭愧,我也算得上是半个猎人的儿子了。读小学时,尚处于猎捕的年代。父亲用夹子夹过鸟,用土枪打过鸟。我们把夹住的鸟剪去翅梢,用一根细绳拴住,尝试驯养。吃饭时,父亲还曾把一丁点儿吃剩的饭,给一只俗名叫大眼贼的鸟吃。我也曾捉虫喂过它们,可它们根本就不跟你合作。结果全都绝食而死,无一存活。这大约也是它们没有变成家禽的原因吧。大眼贼鸟的学名叫什么,我也说不清楚。曾经查过资料,有人说是绣眼鸟,我却感觉不像,固执地认为绣眼鸟是彩色的,而大眼贼是黑白的。不过也很难说,因为绣眼鸟有好多种。
  通过父亲,我认识了不少鸟,记住了它们的名字。有野鸡、鹌鹑、布谷鸟、斑鸠、水鸭子、靛颏、灰惊鸟等。灰惊鸟在我们这里叫麻姑油子,体型比麻雀大不了多少。母亲曾经用一个大勺子头,给我炒过一个吃,肉很香。但从那以后,我就什么野味也不吃了。倒不是我那时就决心为生态文明作贡献,而是我见到拔光毛的两足动物的尸体,深感恐惧。鸟儿喋血时,我也曾大发屠格涅夫写《猎人笔记》时的善心。
  父亲认为,那些候鸟天生聪明,它们辗转南北,见多识广,连叫声都能博采众长,演变成优美的乐曲。而那些留鸟,就是笨,只知道呆在一个地方挨冻受饿,连支像样的曲子都不会唱。他的观点虽然很有哲理,颇具启发性,但我最终还是成了一只笨鸟,注定一辈子没有鸿鹄之志了……
  几声优美的鸟鸣,把我从回忆中唤醒,我这是来到哪里了?满眼都是树,满树都是花。一股股生机、一缕缕芬芳扑面而来、沁人心脾,渐渐消除我方才的诸多担心。两个大背篓模样的鹊巢,在几乎伸手可及的树杈上端坐着。一只长尾巴的大喜鹊,落到了离我几步远的路上,朝着我喳喳喳地叫,不但不怕人,还似乎有约我交谈的意思。是想谈谈十年前我写的诗吧?“我们的童年,在山腰的鹊巢里,羽翼丰满。”是不是这句?
  那些玩弹弓的人也着实可恶,为了制作弹弓杈,他们把这一带的黄栌、紫薇、枸橘、黄杨等树木毁坏了不少。更有甚者,还用弹弓打鸟、打宣传窗的玻璃;用鸟笼和大网捕鸟。猎鸟一族呀,现在是不愁吃、不愁喝的时代了,你们怎么还干这些事呀!你们可不是一般的玩玩儿,你们玩的是精神不文明,外加生态不文明呀!收手吧,把春天还给飞鸟,还给自然;把鸟鸣还给春天,还给人间吧。
  转身往回走,鸟鸣声愈加稠密了。忽然感觉,它们都在围着我唱歌,像幼儿园的孩子围着老师那样。我不由得一阵高兴,便赋诗一首:
  飞花飞鸟傲东风,弥散芬芳塞碧空。
  骀荡春光传御旨,长生仙药馈衰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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